「吵什麼啊?!是誰在找我?」
激烈唇槍舌戰之際,驀地透冷寒酷又低啞的嗓音森森然傳入兩人耳際。
「院長……你……你來了?」
一見頂頭上司出現,曾晴像消了氣的氣球似,頹喪羞愧垂下頭。
「原來,你都是這樣辦事的?」他惡狠射給她一記冷漠白眼。「嘖,我真是服了你——嗓門大可以解決問題嗎?」
「院長,不是我……是于小姐她……她……」曾晴委屈地看了眼於蘋。
「算了,你走吧,這裡交給我,我自己來處理。」不耐煩地大手一揮,翟昊顃直接往會議桌旁坐定。「于小姐,請坐。」
「對不起,院長……」曾晴惟惟諾諾地鞠躬道歉。「屬下辦事不力,下次一定改進。」
「走吧走吧,我沒時間聽你 嗦!」他加重分貝,直接了當趕走她。
一旁冷眼旁觀的於蘋,在一瞬間便讓這男人的豪情霸氣給完全震懾!
翟昊顃外表的出類拔萃無庸置疑,他天生的統領氣質從寬闊的額頭,及自信精銳的眉眼之間散露無遺……
他的眸光犀利且帶著殺戮之氣,於蘋坐在他正對面,勇敢如她仍不自覺斂收眉睫,就是不敢直接對視他的凌厲。
「聽說,于小姐對我所提出二十萬的道義補償,非常不以為然?」
他快速抽過她夾在指間的支票,僅只短短半秒的觸碰,強猛的高壓電流已觸得她心跳狂亂不已……
不可否認,這個男人有著超級致命的吸引力。
「翟先生……」她深深吸口氣,勇敢抬起頭直視他的目光。「一條人命在你眼中只值二十萬嗎?」「你誤會了。這只是一筆安慰金,不是賠償;況且,我們也不須賠償。」
翟昊類換個輕鬆的坐姿,俊逸的頰邊勾起深深的笑意。
他看著女孩如紙純潔無瑕的臉龐,兩潭清湛的水汪晶眸直接映照女孩的單純無害。
無以名狀的特殊吸引,在他保持多年的沉澱平靜,一直穩若泰山的心底產生微妙的拉鋸、糾結。
「翟先生,明明是你們延誤我母親的病情害她無辜喪命的,你不能昧著良心推卸責任!」於蘋激動握起粉拳,透亮眸中泛起水霧……
「請你冷靜!」他耐住慍怒,努力以平和的語氣勸慰。「這個社會不是如你想要怎樣就怎樣的!凡事要講證據啊……」
「是啊,謝謝翟先生的提醒。」於蘋抿著唇,以委屈無奈的鼻酸語氣控訴:「有錢能使鬼推磨,窮人只能凡事自求多福,死了活該!是嗎?!哼……休想我會輕易屈服。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於蘋一定對你們祥類追究到底!」
「你當然可以追究到底。但是,你不能不講道理」
他吐口氣,點點頭,雙眸直直瞅住她倔強的紅唇,心底莫名激盪……
「你承認錯了?」於蘋露出勝利的淺笑。
「不,我們沒錯。」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報告沒出來之前,誰都不能定我們的罪當然,令堂去世叫人遺憾,該負的道義責任我不會閃。在一切都渾沌不明的此刻,可不可以讓我們打個商量?」「你說什麼?」不解蹙起秀眉,於蘋看著對面男人滿懷自信的淺淺笑容。「你想商量什麼?」
「請收下這二十萬,然後讓你的親朋好友離開,不要擾亂醫院的營運和聲譽。其它的是非對錯,全交給律法來定奪。可以嗎?」
「哼,終於你也知道怕傷害名譽了?」她挺起胸膛,輕柔卻帶些反諷地。「還以為你們是什麼都不怕的呢!」
「於蘋小姐,請直接告訴我接受或不接受?其它廢話少說!」
他的慍色壓不住了……
平坦的額際浮上幾條青筋,高聳英挺的鼻樑咻咻的噴氣。
「我、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請先息怒」
從他不住地深呼吸,於蘋知道自己觸到了這個驕傲男人不可侵犯的威嚴。
「儘管你不高興,我還是要說這樣太便宜你了。我不接受!」
她鼓起勇氣,堅決搖頭。「要我撤人可以,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喔?你還能有什麼條件?」
外表清純簡樸的於蘋,內裡藏著捉摸不定且難以猜透的心思,翟昊顃再次打量她秀麗的五官,突然間,對這固執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產生濃厚的興趣。
他真的很好奇,年紀小小的於蘋會有什麼大不了的籌碼,足以用來跟一個大財團周旋抗爭?
第二章
「二十萬,說真的勉強只足夠用做喪葬費。」
於蘋鎮定緩慢地提出她的要求。「我沒有父親,全靠母親擺攤子做小生意養活我。現在她突然過世,不但眼前生活過不下去,之前欠下的一大筆負債也沒辦法償還了。」
「欠債?為什麼?照理你們的生活應該很單純——」翟昊顃皺起濃眉,遲疑問道:「于小姐,我非常有誠意想幫助你。但你不能獅子大開口……」
「翟先生,請你聽我說完——」於蘋不卑不亢,有條不紊道:「家母生前沒別的嗜好,就是喜歡賭六合彩,剛好前陣子運氣不好,連著幾期積龜,輸了將近兩百萬……」
「你要我幫你償還兩百萬?」翟昊類冷冷從鼻子裡哼出氣,一副不以為然。「雖然,兩百萬對我們而言是不多,但沒道理嘛!很抱歉,我做不到。」
「你多慮了。翟先生,我沒有要你出這筆錢,僅是說明我目前的困境——」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麼?」翟昊顃一頭霧水,摸不清她真正的意圖。
「你……真的願意幫我?我們這種出身微寒的小女生可沒名媛閨秀的精彩。」
於蘋舔舔唇,眨著水汪明亮的大眼,故作曖昧地試探道:「嗯,不會太勉強你吧?」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他瞇起眼。「我不是貪別人便宜或乘人之危的小人——那種不道德交易之類的……我可不屑!」
「我有說到什麼關於不道德交易的嗎?」於蘋冷冷反問他。
「你?咳!拜託,你可不可以直接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