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會努力彌補——無論他多恨,多氣我,我都有把握可以回到從前。」
「對對對!你有決心就好,同學我一定卯足力量送你登上院長夫人寶座。嘖嘖……有個做院長夫人的好朋友,我也與有榮焉啊!」
「你少三八了!誰要什麼寶座?我愛的是他,可不是他的頭銜。」
「是,您清高,您偉大——柳芝芸小姐,恭喜你尋回舊愛啊,既然咱們難得碰面,你是不是該做個東,慰勞慰勞你辛苦做『眼線』的好同學呢?」
「哼,你的超大竹槓還真沒讓它閒著啊!好,你想吃什麼就說吧?」
「爽快——『新都裡』如何?」
「沒問題。你說了就算!」
得知翟昊顃仍然單身,柳芝芸鬆口大氣,心中的迷霧也散開。
愉悅的心情使她不考慮就答應了曾晴的敲詐,而事實上,她的身價是吃得起任何一家高級餐廳的。
錢,對她而言不重要,眼前她缺的是切切真實的愛情。
特別是那份曾經失去的真愛,無論如何,她都要拿回來。
☆☆☆
祥光社區 於宅
服喪中的於蘋身著素衣,她神情平和,語氣淡然地對熱心的街坊鄰居致意、頷首。
「謝謝大家這幾天的幫忙,我已經跟翟昊額達成初步的和解,不必麻煩各位再去抗議了。」
「什麼?小蘋啊,你真的想這樣就算了?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吧!」
大嗓門的何嬸尖著聲量,不以為然積道:「唉……你這孩子就是心腸軟,膽子小——可是你怎麼就沒想到你可憐的老母啊?你不記得當時的情況?她送進急診室的時候還有意識,是他們無良的醫生把她活生生醫死的。你——」
「何嬸,你說的我都懂,也都沒忘!但是,我已經談到一個合理的賠償——應該夠了。」
於蘋痛苦地閉上眼睛,伸出蒼白小手制止古道熱腸的何嬸再說下去。
「合理的賠償?你醒一醒好不好?」何宏青一臉疑惑難解地搖著她的肩膀。
「我真想不通,那天翟昊顃是灌了你什麼迷場?一份微薄收入的工作,外加區區二十萬現金,就算合理了嗎?」
「宏青哥,謝謝你的關心。我自有想法和打算,希望你能尊重。」
吞下不能說出的千言萬語,於蘋閃開他的關愛眼神,避重就輕道:
「翟昊顃死不認錯,堅持要訴諸法律你應該清楚,法律是有錢人玩的,而此刻的我需要比打官司更實際的東西。」
「一個月不到三萬塊的薪水,這也算實際?」何宏青不放鬆地追問。
「總比這樣沒目標、沒工作、也沒收入的,繼續跟他們大財團曠日廢時地瞎耗下去好。」她吸著鼻子,微清喉嚨,說得鏗然慨切。
「宏青哥,坦白說吧,我確實耗不起沒有收入,我如何生活?如何償債?」
「是嗎?這會兒放棄得倒爽快?當初,你怎麼在你媽面前起誓討回公道的?」
何宏青愈聽愈迷糊,問話益發尖銳。
「逝者已矣。」於蘋閉上眼,緩緩地說明心中想法。
「如果,我非要討那個公道,首先就是什麼都不做,耗著跟他長期抗戰,況且耗下去還不保證贏,而今,我第一得面對的是壓在肩膀的龐大債務,兩者之中,相信我媽也會贊成選擇解決債務。」
「哼……別把話說得那麼好聽依我看,是你看翟昊顃人長得帥,家裡又有錢,所以想乘機接近他吧?」
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為心愛的她策動抗議,結局竟是虎頭蛇尾收場,何宏青一怒之下口不擇言。「於蘋,拜託你醒醒!不要做什麼飛上枝頭的鳳凰美夢,那不是你該走的路啊!」
「你夠了沒有?」於蘋含著淚瞪視焦急失言的何宏青,怒斥道:「才剛失去母親,你覺得我會有閒情逸致去攀龍附鳳嗎?」
「……小蘋,我……」他頹然歎了口氣,沮喪不已道歉:「對不起,我是太急了,不小心說錯話。請原諒我……」
「算了——」於蘋抹去淚,勉強擠出笑顏。「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也知道你沒有惡意……現在很晚了,不如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是啊,小蘋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何嬸瞭然於心地拍拍於蘋的肩膀。「宏青性子急,想得不夠深,你別怪他啊!」
「媽?怎麼連你也迷糊了?」何宏青氣急敗壞地向母親抗議。
「俗話說:『法律千百條,要用的人自己喬』,我們沒背景、也沒財力,跟翟家硬槓,不用說絕對是輸家。小蘋的媽欠下那些債不能不還,早還就早了事。那些人哪是我們惹得起的?還是實際點比較好,小蘋,何媽支持你。」
「對啦對啦!何嬸說的有道理,當務之急要活下去嘛!」
「就是嘛,跟翟家打官司根本是拿雞蛋砸石頭,白花力氣啦……」
一乾熱心鄰居七嘴八舌附議,大家都贊成於蘋的理性選擇。
「反正,我們也給他鬧了整整一天,也夠他吃不完兜著走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啦!小蘋也累了,讓她早點歇息吧!」
「我們走了,你別想太多了。」何嬸緊緊握住她的手。「堅強點,所有叔叔嬸嬸都會站在你這邊,一定要勇敢,知道嗎?」
「嗯,我會的。謝謝……謝謝你們。」
於蘋感激地向眾人點點頭。
送走熱心的街坊鄰居,於蘋獨自呆坐空蕩蕩客廳,身體精神極度疲憊的她心底非常清楚——這是第一步!
徹底摧毀翟昊顃就從這一步開始,只要進入他的生活範圍,自己就有機會讓他身敗名裂!
「媽,我不會讓你白白冤枉喪命,請你相信女兒做得到,上天不會放過翟昊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其實,於蘋內心深處從沒放棄要為母親的枉死討回公道過。
只是,那天初次與他在會議室交鋒,翟昊顃提出所謂訴諸「公平法律」之途,她一聽就心知肚明完全行不通!
連白癡都知道,法律向來只保護有錢人,她無能為力用金錢去循法律途徑,在談判過程中,突然腦海湧進一幅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