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傲麒一把撈起桌面上的情報資料。「記住,隨時和我保持連給,任何消息都要先傳給我。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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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企業大樓
偌大會議室裡只有杜泆澐和閻律師,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你做事太欠考慮了!應該好好跟我商量才對……」
「哼!感情婚姻都是我的私事,我幹嘛跟你商量?你不覺得太荒謬了嗎?」
杜泆澐別開頭,不想看見閻律師那張灰敗如糞土的臉色。
「沒錯,你可以不接受舒詮治的追求,但不需要撕破臉啊!你難道不知道舒家一直是我們合作無間的生意夥伴嗎?」
閻律師如喪放妣的沮喪,指著厚厚一本投資計劃。「你看,本來談得八九不離十的投資計劃,你大小姐脾氣一耍,這下全泡湯了!平白讓其他人漁翁得利——何必呢?舒詮治那種公子哥兒,你隨便應付他一下就過去了,你偏要和他硬幹?現在好啦,生意沒做成,還讓他趁機對媒體大放厥詞,說你和保鏢有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現在,全世界都拿這件緋聞下酒配菜,杜氏不但沒了裡子,更沒了面子!你說,你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老董事長?」
「你罵夠了沒有?」
杜泆澐霍地拍桌起身。「對!我是笨!我沒有生意手腕,更沒有生意人爾虞我詐的心機……我早說過自己不適合坐上董事長位子,是你們逼我的!」
「沒有人生下來就會當董事長!你該花點心思學習,而不是任著自己性子耍個性……」
「對!我就是愛耍個性,我不會當董事長,我是白癡,拜託你開除我好不好?本小姐求之不得!從小沒有杜氏這口飯我也混這麼大了,不相信出了杜氏的門我會餓死!」
「你……你怎麼還是這脾性?天啊,杜氏該怎麼辦?」
閻律師猛拍額頭,一連串接踵而來的壞消息已搞得他心力交瘁,個性怪僻的女少主成不了氣候簡直讓他瀕臨崩潰……
「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
她喝下冰水冷靜自己,緩緩說道。「閻律師,你很清楚我不適合主導社氏,這樣硬撐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把杜氏賣掉吧?」
「你說什麼?」閻律師氣得兩眼要噴出火來。「你……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說得出來?老董事長墳土還沒幹哪!你把他的托付志得一乾二淨了嗎?」
「這樣不行!那樣不對!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杜泆澐也跟著火大,忿然發飄大吼。「告訴你!我早就不想當啥董事長!一個隨時要被暗槍幹掉的董事長有什麼好希罕?你喜歡讓給你好了!」
她的怒不可遏驚動公司上班的員工,許多職員紛紛探頭出來一窺究竟……
「看什麼看?再看全部開除!聽到沒有?通通給我回座位去!」
杜泆澐心情正蕩到谷底,再管不了什麼形象風度,扯開嗓門大喊,
邊往自己辦公室走,邊狂飄奔騰不止的淚水……她覺得自己莫名委屈極了。
打從一開始,她就是被押著坐上董事長位置,她做不好是應該的嘛;何況舒詮治那麼惹人討厭,為了生意刻意去討好這種人她也做不到啊!
再說,合作計劃失敗會比她的幸福更嚴重嗎?犯得著讓每個人爭相指責她的不是?天,這是什麼世界?
悲不可抑的她,在杜氏企業大樓裡逃無可逃,直覺就想找司徒傲麒傾吐內心悲淒,他是她唯一的支柱啊!
只有曾經陪她走過死亡的司徒傲麒才能瞭解自己的無力和無奈,也只有他的寬闊胸襟能安撫她受挫的心靈……
逃奔到與她一牆之隔的助理室沒發現他,杜泆澐不死心一層層往下找——
終於,在會客室看見他的蹤影——可是,她竟也看見不願意看見的……
一個美麗嬌柔的女人依偎在他懷裡,滿眼遮不住的笑意洩露幸福的秘密——
杜泆澐腳底寒涼,感覺自己就要昏倒——
為什麼?為什麼?
竟要在這最失落沮喪的一刻讓她親眼看見叫人心魂俱裂、心如刀割的一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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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先生,會客室有訪客。」
「訪客?誰啊?」
正在翻看大幅刊登自己緋聞的八卦雜誌,司徒傲麒對於莫名出現的訪客難免懷疑。「麻煩你問她貴姓,我不想隨便見客。」
「她說是你的親戚,一位小姐……」總機親切回答。
「親戚?小姐?」他沉吟數秒。「好!我馬上下去!」
走到會客大廳,銀鈴般的笑語在耳畔響起。「喲!才多久沒見,變這麼大牌了?見你一面不但要盤問祖宗十八代,還要先掛號呢!」
「大嫂!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誰呢!」
司徒傲麒怎麼也沒料到許久沒見面的嫂子——岑芝青竟親自來探。
「怎麼?你心裡猜想是誰?哪位佳人得此榮幸?我們都看到八卦週刊報導嘍!你還不從實招來?」
岑芝青伸手拂撥一頭如瀑的長髮,笑靨燦如繁櫻,青春美麗得令人心醉……
她的姣好身段一點兒都不像是已經嫁人生過孩子的小婦人!
「哈哈,你專程來這趟只為了求證?」
司徒傲麒一貫地四兩撥千金。「那種東西哪能信?你自己做廣告公司,在傳媒打滾那麼多年,真假還分不清嗎?」
「噫?我一句話都沒說,你那麼急著撇清做什麼?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大嫂,拜託拜託!別亂栽贓,我以後還要在這行混下去呢!」
「好啦,我不逼你!套句政壇上的流行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咱們等著瞧!」
芝青遞給眼前比自己老公更酷更冷更帥的小叔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老實告訴你吧!我和傲龍都希望這則緋聞是真的——你啊,飄浪多年是該成家了!人家小弟交了金髮女友,聽說好事也近了,你還不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