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年毫無心機的神色十分單純。
「公子落腳處在哪?」嗯……連聲音都好聽,這個對象她太滿意了!不知賣到男娼館值多少錢?
「請問,有何指教?」少年反問。
采心一頓。少年的言語有防備之意,是信不過她嗎?
「我需要公子的協助。」采心意有所指的送個秋波。
「呵呵,姑娘真是傻瓜!」少年罵人的臉還是很清純。
采心眉一緊,咋舌。
「閣下是何意思?」以為她笑臉迎人,就是好欺負的草包?
少年掀起動人的笑容。「姑娘藝高膽大教人佩服,接下與我有關的差事,卻連我的相貌也不清楚,如此冒失,不是對自己有十足的自信,就是蠢了。」
「你是誰?」采心暗自巡視周圍,發現客人均已悄悄離去,只剩香香以唇語告訴她——
危險,保重!說完也隨即溜走。
哎呀——采心暗叫不好,她豐富的江湖經驗與深沉的城府告訴她,出錯了!
「呃,打擾了!」當即起身開溜。「臨時有事,告辭!」
「姑娘不是有事要和本人詳談?」一支筷子按向采心的手掌。
她無法起步,感覺他的內力源源不絕的從筷子流至,壓住了她。
「呵呵,公子。我記性差,忽然忘了想說什麼。」遇到和自己一樣表裡不一的人,難對付了。
「本人倒是有許多話,等著和姑娘慢慢談。」筷子迅速點了采心臂上的穴道,使她不能移動。
「你究竟是誰?」她的面色一寸一寸灰白。
「襲家詠尊。」少年說出四個字。
答案,阻斷了采心最後一絲逃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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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詠尊,貌若少年,卻已是而立之年,世代從商……采心腦中掠過關於襲詠尊的描述,悔恨晚矣!
當初,她真該先調查清楚襲詠尊的長相!
「襲公子,你綁架我是何道理?」采心咬牙,質問擲地有聲。
高踞馬背的襲詠尊手執韁繩,回頭瞥了雙手受縛的她一眼。
「沒想到能在歇腳的客棧遇見鬧事狂人。」他說得慶幸。
「光天化日,搶奪民女,有失體面啊!襲公子,請放開我!」采心周圍環繞著十多名護衛,步調整齊的押送她前往襲家華宅。
「呵,」妳也算民女?「江湖中什麼人都有,但像姑娘家那種為了錢什麼事都做的行業——即使是破壞他人喜事——倒是頗為稀罕。」
他的話暗喻什麼?難道他曉得她的任務,決定對付她?「你見識淺陋,我不想理你。」
襲詠尊笑吟吟的端詳她。「姑娘此行,可有什麼罪大惡極的事要執行?」
采心嘴唇微抖……好死不死,她這回要破壞的正是襲詠尊的婚事。「你問這話有什麼憑據?」
襲詠尊一定聽到風聲,她不能否認也不能承認……該如何脫身呢?
「沒憑據,只是發現姑娘『偶爾﹄在我家附近徘徊,十分好奇。」
原來是她行蹤不慎,被他發現了!
「你心機太重,做人太不寬厚了!」采心狡辯道:「我這些天經過你家,純粹是觀光,不涉及任何公事!」
襲詠尊笑意悠長。「那好,入了寒舍,擔保姑娘賓至如歸。」
「我不要賓至如歸,我要自由!」她扭動身子,言語、表情、行動三位一體,努力做到表裡如一,像是非常無辜。
「為了我的幸福,我必須限制姑娘的行動。」
襲詠尊說得高深莫測,采心卻看出他笑意下暗藏的陰謀。
襲詠尊先入宅門。「姑娘如此喜愛我家的風景,我自然得招待妳留宿幾日,以便姑娘觀察得更細緻。」
他揮手,指示護衛們架著采心入門。「請——」
「我不要!」采心扯著受縛的手腕,高聲宣告:「我要回家!」她沒閒工夫和他比深沉,這傢伙不是善類,她得盡快逃離!
「來去匆匆豈不可惜?」襲詠尊示意護衛強行拖走她。「等本人婚事完畢,一定護送姑娘回家。」
「不!」她豈能讓他的婚事有結果!「我現在就要走!」
「我捨不得妳走。」襲詠尊說得彷彿熱戀中的情人。
采心雞皮疙瘩掉滿地,等她恢復意識,人已被護衛拖遠了。
「喂——你們強人所難,你們目無法紀,放開我……」她的控訴聲隨著距離愈漸細微。
襲詠尊眼底的笑意真切了幾分。又見面了……儘管,她並不記得他。
采心,她的真實面貌,可愛得像精雕細琢的玉娃娃。
第二章
襲夫人略帶風霜的容顏有一絲難以放鬆的審慎。她看了看亡夫的牌位,然後面向兒子。
「你的婚事進展如何?」
襲詠尊神色平板道:「孩兒已送去聘禮,月末迎娶聞人悠然。」
「離月末只剩七天。」襲夫人面無喜色,眉目之間反而隱含了些疑慮。
「娘還不高興?」襲詠尊觀察著母親異常的表情。「要我娶聞人姑娘,可是娘的旨意。」
「你年紀到了,應該成婚,怎麼說得好像我逼你的。」襲夫人閃爍道。「悠然的娘是我表姐,你們這門親事,你父親在世前就提過了。」
「那娘有什麼不滿?」他同意娶聞人悠然,母親該歡喜才是,襲詠尊卻覺得母親似有心結,隱瞞了他一些事。
「沒什麼,先迎娶悠然吧,有事再說。」
「娘?」母親怪異的反應與含糊的言辭,撩起襲詠尊的猜忌。
襲夫人忽然想到什麼,向兒子正色道:「聽說你無故抓了個陌生姑娘回家?」
「她叫采心。」襲詠尊提起她,嘴角便出現笑痕。
襲夫人怕采心被兒子扣著,影響了婚事,命令道:「趕出門去,別讓聞人家聽見風言風語!」
「娘不必擔憂。」襲詠尊另有心機。「男子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娶了聞人悠然,我再納二房也不是什麼醜事。」
襲夫人面色一變,盯著兒子,懷疑他是否知道了什麼。
「你和那個女人已經好到這地步了?」她不可置信地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