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采心!妳還沒解穴,妳剛才碰到我的穴道了,許采心——」
她沒聽到,她沒聽到……采心捂著耳朵越跑越遠。她先接了黑衣人的委託,不得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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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襲公子,你好慘啊……」
「我還沒死,妳不用哭得那麼哀戚。」邊替自己包紮傷口,襲詠尊邊用眼白瞄采心。
晨光灑進襲詠尊的寢房。
采心擦擦根本沒有淚水的眼角,一臉悲痛地問著坐在床上的襲詠尊:「你這樣可以去迎親嗎?」
他低頭瞧瞧身上大小傷痕,抬頭問采心:「妳把我丟下不管,自己去捉人,卻還是讓人跑了?」
「對不起。」其實是她把人放了。
采心緊張地咬起手指,襲詠尊輕柔的語調像鞭子打著她的良心……她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良心。
「別把這件事告訴別人。」襲詠尊意識到什麼,面無表情道:「我看見黑衣人的臉了。」
「誰?」采心正襟危坐。
「聞人家公子——聞人悠然的弟弟。」
她眼珠亂轉,忐忑問:「你可知,聞人悠然的弟弟為何行刺你?」
「我想……」妳會知道。襲詠尊嚥下後半句話,笑了笑。「聽說此人非常保護姊姊,也許是認為我沒資格當他姊夫。」
采心臉色凝重問:「你會找聞人家問個明白嗎?」
「今天就要拜堂了,與其追究他們的過錯,我更期待妳的行動。」襲詠尊輕揉著她白裡透紅的臉蛋。
心事重重的她長歎一口氣,沒意識到他的手指在她臉上徘徊。
「我失手傷了你,真是過意不去。」她的歉意只有七八分真心。
「妳又不是存心的,別在意。」他淡淡一笑。
采心聽了,胸口一陣抽搐……原本只有七八分的歉疚,又增添了一分。
廊外,和風吹拂著扶疏的花草婆娑起舞。
「你該出發了。」掙扎了半晌,采心恢復了平靜。
她接的任務,她一定得完成。一向有錢好辦事的她,不會為襲詠尊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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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當天,賓客盈門。襲夫人氣色不佳,強顏歡笑主持婚禮。
「一拜天地——」
一對新人開始拜堂,眾人閉氣觀禮。
「暫停!」
二拜高堂的關頭,一陣尖利的叫聲飄進喜堂。
眾人轉頭看去——
「不准拜堂成親!」一名矮小的姑娘殺進門。「所有人統統不許動!」
新郎朝小矮人溫柔一笑,看她光芒四射的吵鬧,他毫不阻擾,反而笑得歡喜。
「姑娘是誰?」襲夫人原本不佳的氣色突然好轉。
新娘半掀起喜帕,望見阻止拜堂的采心,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是新來的捕快!」采心拍拍胸脯,很有氣魄地走到堂中央。
「姑娘……」有人起疑:「妳沒穿官服。」
她抬起鼻子,拿出信物向眾人展示——
「這是我的腰牌!」沒等人看清楚她又收了起來,宣稱:「昨夜城外發生了一起姦殺案,我一路追捕嫌犯,查到嫌犯就是襲公子,現在我要逮捕他歸案!」
「什麼!」眾人嘩然,驚疑聲起伏不定。
早有預感這丫頭片子會拿他開刀,襲詠尊不驚不怒。
「姑娘可有證據?」襲夫人皺起眉頭,表情複雜難言。
采心回首,不敢正視襲詠尊,手卻指著他的肩膀:「昨夜我緝兇,曾與他惡鬥一場,並在他肩上砍了一劍,誰不信,可檢驗他的傷口!」
她把事情鬧大,壞了他的聲譽,她對得起他嗎?襲詠尊仍是一副輕閒樣,等著看她如何收場。
這一切突然令他想到,也許她破壞婚事,不僅是阻止他與聞人悠然拜堂,還另有企圖?
「你們看——他的肩膀果然有傷口!」一隻手突如其來扯開襲詠尊的衣襟,並撕開綁傷口的白布。
此人是新娘的弟弟,他找到襲詠尊的傷口,證實采心所言不假。
「把手放開!」揮開那隻手,襲詠尊一掌將他擊出喜堂。「你太放肆了,聞人卓然!」
此刻他確定,昨夜暗殺他的黑衣人——聞人卓然,與采心有勾結!
「卓然!」見弟弟被打倒,新娘著急地追到門外。
「妳昨晚是故意傷我的?」襲詠尊不再和顏悅色,目光含冰地質問采心。
「罪犯人人得而誅之。」她吞了吞口水,假裝強勢舉起長劍。「今天,我就要抓你回衙門!」
「我也來幫忙——」聞人卓然挨了襲詠尊一掌,十分氣憤地推開姊姊,重新殺向襲詠尊。
襲詠尊失望又迷惘地看了采心一眼,她心虛地別開視線,生怕他受傷的眼神也傷了她的心。
聞人卓然先出招。「你這禽獸,不配娶我姊姊!」
「事情尚未查明,親家快制止卓然!」襲夫人見狀,遲疑了片刻,才決定出聲勸阻。
襲詠尊直立著不動,眼見聞人卓然手裡的刀就快朝他砍下。
采心困惑緊張地注視襲詠尊,他整個人散發出如深淵般陰沉難測的氣息,那雙平時含情的眼睛黑暗無光地盯住她,彷彿完全不在意身邊的人與事,只想要她的解釋。
她胸口泛開輕微的刺痛,趕在聞人卓然揮刀的瞬間撲向襲詠尊,出劍架住刀。
「別殺他,我還要抓他審問!」她替襲詠尊擋了一刀,沒有勇氣再研究他的神色。
「滾開!」聞人卓然發動新的攻擊,一邊悄聲提醒采心:「既然收了錢,就別反悔!」
「妳和他?」被兩人夾住的襲詠尊還是不移動,聽見他們的話,他也只是淡漠地問采心:「妳瞞了我多少事?」
「你快躲開!」欺近他身前,為他化解攻擊的采心因他消極不肯對抗聞人卓然而焦慮。「襲詠尊!」
「妳不是要殺我嗎?」他索性攫住她的手,不再接受她的保護。
霎時間,采心看見聞人卓然的刀沒入襲詠尊後背!
她愣住了,早有準備傷襲詠尊,但是真的傷了他,她卻沒有完成任務的喜悅。「你為何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