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一個大男人家這麼沒風度?也只不過是問了他一個問題而已!
犯得著氣到飯不吃完就走人嗎?害她一個人面對一桌子山珍海味,卻尷尬得什麼都吃不下!哼,太過分了!
霍如霏愈想愈不開心,望著他一派自信高傲的表情,突然靈機一動!你會二話不說轉身走人,我就不會嗎?現在本姑娘就走給你看!
「對不起,我還有稿子要趕,先失陪了。」霍如霏淺淺一頷首,彎身拎起包包就走。
「喂!等一下再走啊!你的照片還沒挑完耶!」聶宗言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急忙出聲叫喚。「大家難得湊在一起,多聊一會兒嘛。」
「不了,我回工作室去。」霍如霏頭也不回,只揮揮手,加快腳步離開。
「呃,不好意思!」聶宗言有點靦腆地摸摸頭。「如霏個性就是這樣子,我們繼續聊,繼續……」
只是,隨著她身影愈走愈遠,齊若堯哪有心情再聊什麼?他又開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魂魄被不知名的鬼魅牽走了似地!
以女人的細心敏感,胡逸蘅看得出他的不對勁,也嗅到了這對男女之間,隱隱約約有些情愫在湧動……
沛東集團的購併大業慶祝酒會,在台北知名的六星級飯店展開!
「霍如霏,你好了沒啊?人家開幕酒會要開始了啦!到底在摸什麼啊?生孩子也不至於這麼慢!」
明淨寬敞、裝潢莖麗的女化妝室裡,周芷青化著濃濃的彩妝、一身性感小禮服搭配鞋跟細如筷子的高跟鞋,不耐煩地對著廁所裡的霍如霏催喊。
「你還好意思說我?」窩在廁所裡始終不想出來的霍如霏口氣也很差。「你!你是去哪裡搞來這套檳榔西施制服啊?露成這樣……我的天啊!這種比抹布大不了多少的衣服,我怎麼穿得出去啦?」
「喂!小姐!你現在是怎樣?當初是誰說今晚的服裝造型交給我負責的?」周芷菁瞪大眼睛,氣憤地反駁。「我為了你這套禮服,還到設計師那邊求爺爺告奶奶的,好不容易人家才願意空出檔期幫你趕工,為了你的後半生幸福,我花了多少心思替你打點啊,你居然事到臨頭還嫌東嫌西的!哼,下次就別來找我幫忙!」
「嗚!真的是太露了嘛!人家不敢穿啦!」霍如霏躲在裡面不斷哀號。
她哀怨地看著上半身短短一截小可愛式的短上衣,細細的肩帶以整條的水鑽鑲製成型,胸前以各色彩石連綴成一道美麗的弧狀,豐滿彈性的胸部呼之欲出!
「不會啦!」周芷菁努力地撤除她的「心防」。「你的身材那麼好,今天這種場合不露,你想什麼時候露呀?我告訴你最精銳的武器,一定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刻……嘿嘿,沛東集團辦這個酒會,冠蓋雲集啊!各行各業的菁英都會來捧場,你要不使出渾身解數跟它拼一下,到時候沒撈到半隻,豈不是虧大了?」
「什麼跟什麼?你到底在胡贊什麼啊?我是來參加酒會,又不是來撈魚……什麼叫『沒撈到半隻』?真搞不懂你腦袋裝了什麼!」
霍如霏五官擰皺著,渾身不自在地彎腰駝背走出來,那片掛在身上僅有的薄布委實遮不了她大部分的肌膚。
「哇!贊贊贊!如霏,不得了!今晚叫你第一名!」
周芷菁眼中閃爍證賞品光,口中不住嘖嘖稱奇,不斷在她面前又是豎姆指,又是拍陶瞠的。「親愛的,我敢跟你保證,今晚的女神,非你莫屬!相信我,這個酒會之後,你鐵定會紅!」
「吼!周芷菁,你簡直瘋了!我懶得理你!」
霍如霏氣到不想說話,披上她自己事前準備好的淡藍色絲巾,至少讓她覺得安全一點,氣呼呼地蹬著根本穿不慣的高跟鞋,一拐一拐地往宴客大廳走去。
哼,還女神咧!虧她說得出口?
霍如霏邊走邊罵:「笑死人了!穿這一身,只怕別人會誤以為我是哪個跑錯場的鋼管女郎咧!」
走到酒會現場,霍如霏在入口處愣了一會兒,哇,場面也太大了吧?
沛東集團幾乎租下這家酒店的兩間大型宴會廳,放眼望去只見處處衣香鬢影,桿斛交錯間,來去皆是名媛仕紳……
「呵,目瞪口呆了吧?我早跟你說過了,今天的場面不一樣!」跟在她身後的周芷菁比誰都興奮。「這次,沛東旗下的各個子公司幾乎都出動了,尤其『旭東出版』整合了妤幾個性質不同的出版機構,剛好在今天酒會裡,舉行類似誓師效忠的儀式,以示齊若堯一統江山的決心|」
「還一統江山咧?你是不是大陸古裝片看太多了?」霍如霏莞爾,覺得她的用字很好笑,簡直要把齊若堯神化了。
他,真的有這麼神嗎?在她的認知裡,齊若堯算是個年輕有為的男人,卻很難把他跟企業梟雄聯想在一起。
「嘿,你別不當一回事喔。」周芷菁神秘兮兮把她拉到一角,附在她耳畔道:「文青社現在也歸在他旗下了,你若想要出人頭地,就在這種地方才有機會,拿點精神出來!別老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被你搞成這副德性!全身曝露面積高達八成,所有看到我的人,哪個會沒精神?哎,我一向潔身自愛的,這下子!名聲就此敗壞啦……」
「妤啦好啦!你別再哀了!」周芷菁拉著她,直往人潮愈眾愈多的宴會廳內走。「人很多耶,再不進去,就佔不到好位置了。」
「占好位置幹啥?有人要拋繡球嗎?」霍如霏表情緊張,一點兒也沒有參加派對的歡樂心情。「唉,就算有人要拋,我穿成這樣,也不敢接。」
「夫!還拋繡球咧?都什麼時代了?」周芷菁拉著她往場中心走,勢在必得的表情像要「征戰」。「對了對了,你的摸彩券寫好沒?有沒有記得丟進摸彩箱裡?」
「摸彩券?有嗎?」霍如霏光是煩惱服裝已經夠頭大,根本無暇注意其他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