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什麼啊?這男人莫名其妙發什麼瘋啊?愈講愈不像話了!
霍如霏愈聽愈火大,終於忍不住嗆聲。「你!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啊?我要走了啦!放開我!」
「等等,別走!」齊若堯用力地拉住她。「對不起,我可能玩笑開太大了。」
「對!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霍如霏氣嘟嘟地摔開他的手,跨開腳步向門外沖。
「別走!」齊若堯再次拉住她,以更低沉的、哀求的嗓音,對她說:「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就聊聊天,好嗎?」
「啥?聊天?」霍如霏以疑惑的眼光望著他,「你是說,我跟你,聊天?在這裡?」
「嗯。」他點點頭,深情的眸子望住她。「老實說吧,我心情有點低落,想找個聊得來的人,說說話……」
此時,霍如霏看見了他眼中浮動的落寞,看到他誠摯的懇求,當下,她的心泛著微微的酸意,似乎是一種女人惜英雄的天性——
她心疼他的落寞,她願意傾聽他的心事,縱使萍水相逢,她願意當垃圾筒,承接他心裡的憂鬱——
霍如霏無聲地回到床邊坐下,看著坐在貴妃椅上的他,聳肩道:「好啊,我們現在就開始,蓋棉被、純聊天。你想聊什麼?」
「哈哈哈……」再一次,他被她毫無心機的可愛模樣逗笑了。「你、你這樣會不會太刻意了?」
「明明是你說要聊天的嘛!」霍如霏皺起眉,翻了翻白眼。「你不要挑我語病好不好?這樣講話壓力很大耶。」
「好好好,隨你高興就好——」齊若堯讓自己放鬆地躺在貴妃椅上。
「那麼……我們就從你去過哪些國家開始聊起吧!」
於是,這一整夜,他們就這樣天南地北地聊了開來——
從旅遊、美食、美酒……話匣子一開便停不了。
也不知道這對素昧平生的男女,哪來這麼多講不完的話題,就這麼聊啊聊的,一直聊到霍如霏神智不清地睡著——
天,也慢慢地亮了。
齊若堯站起身,緩步到她身旁,靜靜地凝望她睡著的樣子。
她沉沉地睡了,潤紅的雙唇微微輕啟,彷彿在微笑,似乎正在作著好甜、好美、好寧靜的夢……
齊若堯一直看著、凝望著,好久好久——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拂過她細嫩的肌膚,心中無限悸動……
她美麗清純的容顏,彷如皎潔清月烙映在心海,他內心長期封鎖的某一角落,彷彿因她的出現,而重新開啟迎光的門窗。
齊若堯對自己無端地心弦撼動而感到隱隱不安——
他的感情世界,自從跌了一大跤之後便刻意留白,踢過一次鐵板的慘痛經驗讓他對男女情感失去信心,然而,她卻在他最失落的時候出現了……
就像在一堆膩得要死的甜食裡,突然出現一杯透人心脾的蘇打礦泉水——她的出現,總帶來一種徹底釋放的輕鬆自在。
齊若堯欣賞她從裡到外,自然散發出的舒坦怡人氣質,他很驚駭地發覺自己被她擄獲了。
特別是在這一夜,單純的「蓋棉被、純聊天」之後,齊若堯不能逃避心中那股暗潮澎湃洶湧,他憐惜地輕輕撩開她臉上飄散的髮絲,她的氣息溫熱地拂上他臉頰,那麼地香、那麼地柔……
他努力深呼吸。
要很用力、很用力,他才能遏止熱血中奔竄的渴求,那是好久、好久不曾出現過的怦然心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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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霍如霏從一個好甜好美的夢裡醒過來。
這一夜的交心暢談,對霍如霏而言是一項心靈上的重大衝擊,也是一次精神上的洗滌。
她從不曾想過,自己竟會和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共處一室而相安無事?
更離譜的是,她們甚至不知道彼此的真實姓名,兩個不熟的人,竟如知交舊友般談天說地,無所不聊,直至東方魚肚白?
啊,他確實是個迷人的男人啊!
不僅擁有一副令女人傾心的出色外表,學識淵博、見聞豐富的他,談吐思想更形不凡……
呆坐床沿,她恍然自昨夜的如夢幻境裡回神,發現偌大套房裡已無齊若堯的身影。
躍下床,她在床頭發現他留下的字條,上面表示他已為她訂妥早餐,但他有事必須先外出訪友洽公,要她自行到樓下享受餐點。
他的字跡清晰有力,紙條捏在手心裡,霍如霏仔細地看過一遍又一遍,彷彿感覺他的餘溫猶在,透過紙張傳遞到她的手心,再到她的心坎底……
帶著一顆飽飽、暖暖的心,霍如霏以輕快愉悅的腳步來到飯店一樓的西餐廳。
才剛坐下,侍者便端上熱騰騰的咖啡,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聶宗言,端著裝滿食物的盤子砰地在她對面落坐——
「嗨,早安。」聶宗言開心的咧嘴對她微笑。
「這麼巧?你也住這兒嗎?不然怎會來吃早餐?」霍如霏不解問道。
「不是啦,一個出版界的老闆約我開早餐會議。」聶宗言忙著吃,也忙著通風報信。「你知道嗎?剛才,我聽到一個大新聞——」
「什麼大消息?」霍如霏喝著咖啡,慢條斯理的問。
「你現在寫的這本旅遊書,是『文青社』的案子吧?」
「是啊,我一向跟「文青社」合作。怎麼了?」
「呵……」聶宗言放下刀叉,晶亮眸中閃著得意的光芒,他以誇張的口吻,一字字慢慢說道:「這個大消息——就是,『文青社』即將被購併了。」
「啥?你說——「文青社」要倒了?」霍如霏差點沒被嘴裡的熱咖啡嗆到。
「文青社」一直是她合作愉快的出版公司,萬一倒閉消失,未來的生計可怎麼辦啊?
「不會倒閉啦,是被購併……頂多換個老闆而已。」聶宗言解釋。「你不要擔心,乖乖做好你本分就沒事。」
「喔。」霍如霏點點頭,禁不住好奇的問:「那是哪家公司買下了『文青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