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意人的角度,將雙方的條件攤在檯面上,他相信這樣最直截了當,也最不傷人。
但他錯估了情勢。
孟蘋一聽他這麼說,防禦心乍起,「我剛才已經在電話裡告訴過你,我、一點、也、不、想、跟、你、有、牽、連!」
所以,他最好死了這條心?
辜佑軒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反彈,逕自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一副這個家是由他當家作主似的尊貴樣。
「辜先生!」孟蘋氣得直跟在他身後哇哇叫。
辜佑軒好整以暇的坐妥,氣定神閒的以目光掃視周圍一圈,然後緩緩的開口,「叫我佑軒吧!反正我們馬上就會變成最親密的人。」
氣死人!他是聽不懂她的拒絕嗎?
孟蘋第一次認知到,她還真拿這樣一個鴨霸不講理的男人沒轍。
但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清楚,「請你聽清楚,我一點也不想跟你成為親密的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為了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她決定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睥睨他。
卻沒想到才站不到一秒鐘,她整個人被他大掌一個拉扯,人已落入他的懷裡,這樣也就算了,更過分的是,由他的狗嘴裡所吐出的話語真的把她給氣炸了!
「你還在矜持什麼啊?我吻也吻過、摸也摸過、抱也抱過,所有該做的事只除了一件,其他都算做了,你跟我不親密,是要跟誰親密啊!」
氣--她最恨他這種似是而非的說法了,讓她百口莫辯!
他是吻過她,卻是從來沒徵詢過她的意願;他是摸過她,卻是她百般閃躲。
至於抱她,那根本就是他強取豪奪,她沒罵他,他就該覺得慶幸,居然還敢如此歪曲事實,
「並不是……」她想解釋。
可他已毫不客氣的將唇欺上她的,讓她再發不出聲響。
「唔……」好不容易掙脫,她羞得面紅耳赤,氣急敗壞的指著他的鼻子叫囂道:「麻煩你現在就給我滾……」
滾字才剛脫口,就被辜佑軒的厲眸惡狠狠的瞪了一下作為警告,像是在告訴她:若她再度造次,他絕對會再吻她!
而他的警告目光,讓孟蘋趕緊識時務的換了個較客氣的用詞,「呃--我的意思是……麻煩你現在就請離開我家!我家並不歡迎像你這樣的客人……」
辜佑軒立時出言截斷她的想望,「就說我不是來做客的,你不必招呼我。」
孟蘋簡直拿他的厚臉皮沒法度!
「我會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你別操心。」他好整以暇的繼續說:「基於我倆的親密關係,我覺得該是要做出個結論的時候了。」
感受到辜佑軒根本無視於她的主權,孟蘋決定從這一刻起,再度拿出不合作的態度,給他來個「三不一沒有」--不看、不聽、不說,和沒有回應來反制他。
「……」她故意保持沉默。
但她太過低估辜佑軒的本事,眼見她擺出冷處理的態度,他更進一步的將自己的想法灌輸給她,替她進行洗腦。
「你想想看,你說想要一段平凡的感情,」他可是有做功課,對她的想法瞭若指掌。「可平凡就一定能幸福嗎?你別忘了小李……」
「那是因為你從中作梗!」她立刻打斷辜佑軒的說法,忘了自己先前的堅持。
「不不,」他好言好語的替她分析,「如果你以為人生在世做任何事都是一帆風順的,那你就太天真了。」
孟蘋這才嘟嘴不再出言抗議 因為,理智告訴她:他說的是事實。
看出她態度上漸趨軟化,他再接再厲,「而你也看到了,你姐以為的愛情其實根本就是個屁!」
不能怪他用字粗俗,在他眼裡,愛情本來就不值得信任。
「並不是……」她再度反彈,卻是理不直、氣不壯,小聲的說著。
「不是嗎?」他語帶譏諷的說:「那為何你姐和阿寬的愛情那麼短暫?」而不能維持天長地久?
「那是--」其實她並沒立場駁斥他。
「那是因為天長地久根本就不存在。」他義正辭嚴的做出結論,「你、我,甚至是你姐及阿寬,我們都心知肚明,簽下那樣的婚前協定,對我們而言是最好的抉擇。」
這是他最拿手的,將那種似是而非的論調,說得理直氣壯。
「我……」不能否認,她確實被他說服了。
辜佑軒是個精明的生意人,當然看出自己的說詞得到認同,立刻打蛇隨棍上,再次說服,「喏,你快簽了吧!」將那份婚前協定遞到她面前。
「你可以仔細詳讀,上面的條文真的提供你很大的保障,」像是故意的,他暗示道:「如果你真想幫你姐的話,你可是得有點經濟基礎。」
是啊!這點她早知道。
孟蘋第一次認真的思考辜佑軒的話語:她明白他說的沒錯,要想在未來無後顧之憂的照顧她姐,她可是得有一定的經濟基礎。
否則,除了她姐,還多了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呢!
看到孟蘋臉上的表情,辜佑軒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為了不重蹈閔翊寬的覆轍,他得趕緊將自己對婚姻的想法與她先行溝通。
所以,趁著孟蘋認真閱讀那份婚前協定之際,他大刺剌的說:「除了千萬不要、不能、不准愛上我之外,任何事你都可以對我提出要求。」
只是……他會不會達成她的要求,那就是另一回事,但他當然沒告訴她。
孟蘋正細心看著每項條文,在聽聞他太過自大的話語時,忍不住駁斥道:「誰要愛上你!」
她絕對不會、不可能、不願意跟他有半點感情糾葛!
如果她肯跟他簽約,只表示她同意兩人的婚事是樁交易,絕沒其他!
辜佑軒明明知道孟蘋對他的態度一直就是這樣,但乍見到她的反應仍是很介意。真是氣死他了,她根本還沒見識過他的男性魅力,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慚的將他看扁!
他非讓她對他俯首稱臣不可。
但為了怕打草驚蛇,他笑得很假、很陰險、很狐狸,「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既然我不愛你、你不愛我,那我們的婚姻絕對是最理想的,各取所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