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依舊,只是無天山的平靜似乎有了一絲風吹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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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新婦們經過月餘的相處後,幼幼與她們之間的情誼進展神速,現在無天山上的氣氛,完全可以「和樂融融」來形容。
算算日子,再過不久便要過年了,十幾個女人打算一同下山採買過年過節的應景物品。
可當她們一起下山時,卻見到幾位面生的男人朝山上走去。幼幼驚疑地問著其他人,「他們是誰?」
「看穿著像是衙門的人。」林華的妻子說道。
「衙門的人為何要上山去?」幼幼記得石槐曾經說過,他不喜歡衙門的人,正處處躲著他們。
「誰知道?該不會是他們是要調查關於無天山山賊的事?」劉輝的妻子張大眸說。
「那怎麼辦?怎麼辦?」幼幼慌了,想了會兒才說:「對了,我們趕緊回去通知他們,抄捷徑走,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回到寨裡。」
「好的,那動作得快。」
大伙正想折返山上,突然聽見背後傳來陌生女子的聲音,「請問,妳就是於姑娘嗎?」
幼幼回頭,當瞧見來人那張連女人見了都會怦然心動的嬌顏時,眉兒不禁輕鎖了,「妳……」
「主母,我們再不回去會來不及了!」阿奇的妻子拉了拉幼幼。
「妳們先回去,我等會兒就走。」幼幼朝她說。
她們看向那位陌生女子,這才說道:「好,那您可要快點,一個人很危險的。」
「我會的。」直見她們走遠後,幼幼這才又開口問道:「妳是竹屋內那位漂亮姊姊?」
「沒想到妳認得我?」她走向幼幼,「是石槐向妳提起過我嗎?」
「我只看過妳的畫像,但槐並沒告訴我妳的名字。」幼幼很誠實地說。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自我介紹吧!我叫盈玉。」她柔媚一笑,可眉宇間卻流轉著一簇冷芒。
「盈玉姊姊。」幼幼張著雙零露滾滾的大眼,「妳來找我是?」
「哦!是這樣的,我是想告訴妳,妳知不知道在眾人眼裡妳只是個傻瓜、白癡?就算在石槐眼裡也是一樣的。」她居然大言不慚地說:「事實上,他不能沒有的女人是我。」
幼幼聽了直搖頭,眼底出現提防的神色,「不!我不是傻瓜、不是白癡。」
「如果不是,就不會弄個什麼婚禮,還四處張揚著無天山濟弱扶傾的義行,把山賊說的跟神一樣。」她不懷好意地彎起嘴角。
「妳這是什麼意思?」幼幼急退一步。
「妳還不懂嗎?剛剛那些官兵就是因為妳四處宣傳這些話,於是有了方向,逼問那些新娘家屬知道無天山的位置,正要去抓人呢!」盈玉揚起嘴角,「我看石槐可會被妳的傻勁兒給害慘了。」
「真的嗎?那……那怎麼辦?怎麼辦呢?」幼幼心慌意亂地揪著自己的裙襬,腦子又開始呈現混雜的狀態。
「怎麼辦?只好靠我了。」說著,她便朝山上走去,憑著過去的印象非常熟稔地抄著小徑。經她繞來轉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山上。
幼幼詫異極了,她不解地問:「我以往上山起碼得走一個時辰,可跟著妳怎麼才一會兒就到了!」
「所以我才說只有我能幫石槐。」她盈盈笑說,隨即輕輕一揮袖,四周原本的青山綠地居然變成一片汪洋!
幼幼驚愕地望著這一切,也就在她以為自己正在作夢之際,便看見石槐朝這兒走了過來。
她趕緊奔了過去,嘴裡還下放心地嚷道:「槐……槐……你沒事吧?衙門的人可曾找來這裡?」
「衙門?!」他不解地反問,可突然被幼幼身後的女人吸引了目光,「盈玉。」
「是我。」盈玉走近他,對他露出一抹勾魂淺笑,「三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石槐走向幼幼,將她拉到身後,保護她的意味甚濃,「老朋友了,我當然記得,有事嗎?」
盈玉臉色一變,「沒想到你居然對我說這種話,什麼叫老朋友,老朋友會相互擁吻、親熱纏綿嗎?」
他眸緊瞇起來,「我不懂妳說這些話的用意。」
「不懂,那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不是我使用奇門遁甲之術,改變這裡的五行地勢,衙門的人早就找到這裡了。」她走向他指著幼幼,「是她,她笨得四處替你宣傳這裡是山賊窩,你說她夠不夠愚昧、夠不夠蠢?」
幼幼聽了忍不住蹲了下來,緊抓著自己的衣裳,無措地說:「槐,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這麼多,真的對不起。」
「不怪妳,妳快起來。」他立刻將幼幼拉起,心疼地緊緊鎖在懷裡。
盈玉恨在心裡,但她明白依現在的情勢她不能用強的,於是馬上換上淚意盈盈的嬌弱模樣,「那難道是我錯了?很抱歉,是我說話太沖了。算算時間他們找不到路也該回去,我也該走了。」
幼幼看向石槐,發覺他拳頭緊握、眉心蹙攏,似乎正強忍著留下盈玉的衝動,於是她開口道:「盈玉姊姊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怎麼可以就這麼讓她走呢?」
「那妳的意思是?」石槐看著她。
「留她下來吃頓飯吧!」幼幼強壓下心底的不安,溫柔淺笑道。
「那……」石槐看向盈玉,「那就依妳的意思。」
「槐,我……我有點不舒服,想回房歇會兒,盈玉姊姊就請你招待了。」說完,幼幼便閃過他,快步跑開。
她明知道自己不該離開,可是她說服不了自己,因為只要在盈玉面前,她就忍不住自慚形穢,想起自己的愚昧差點兒害了槐,她就好氣自己。如今她下得不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無知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又到底適不適合石槐?
「幼--」
「這麼依依不捨嗎?記得過去你對我也是這樣。」盈玉瞇起眸,「石槐,我承認我錯了,讓我回到你身邊吧?」
「別再說了。」他閉上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