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他瞪著眼前帶笑的石槐。
「對,就是我,這下你總不能不將幼幼還給我了吧?」他上前溫柔地牽起幼幼的小手,「我們回家去。」
「你……你不怪我?」幼幼很詫異地問。
他勾起一抹魅笑,「我哪會怪妳,妳只要一說謊就玩指頭的習慣我又不是不知道,剛剛妳分明是故意要趕我走。」
「可你剛剛話說得好狠……」她抿緊唇,已是泫然欲泣。
「不這樣就騙不過他了。」石槐揉揉她的小腦袋,「對不起。」
幼幼欣慰地搖搖頭,又看向郭義之,「郭大人,槐他贏了,而我也照你所說的去做了,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石槐撇撇嘴,「原來真的是他搞的鬼,告訴我,他拿什麼要脅妳?」
「郭大人說我很像他女兒,要我頂替他女兒上台比武招親,我說我有相公了,他卻還是一直強迫我,說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就要領兵去捉拿你。」幼幼邊說邊躲到石槐身後,緊揪著他的衣角,「人家本想犧牲自己,可是好難,槐……我不想招什麼親,只想做你的妻子。」
郭義之望著他倆,跟著重歎口氣,「我很愛我女兒燕燕,不希望她尚未出閣便離開人世,希望她能嫁個好歸宿,否則後世無人奉養,是很苦的……」
「那你也不能強迫幼幼,她終究不是你女兒。」石槐一手護著幼幼,銳利的眼神如刀般射向郭義之。
他掩面哭了,「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可我只有這麼做才能欺騙自己、麻痺自己,讓自己相信燕燕並沒有棄我而去。」
「別哭、別哭……就讓我做您的女兒吧!」幼幼的惻隱之心又開始氾濫,甚至還跟著一起哭了。
「妳真的願意?」郭義之老淚縱橫地望著她。
「嗯,我爹娘常說,如果他們沒了我和姊姊們,一定會傷心欲絕,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很難受的。」
「幼幼……」他已感動到無以復加了。
「我說了別哭的,怎麼又哭了?」她趕緊抽出身上的絲絹,為他拭了拭淚,「你不哭我才要做你女兒喔!」
「好,不哭,我不哭。」
郭義之抬頭,對他們行了個禮,「抱歉,真對不住你們,我太自私了,險些拆散了你們這對恩愛夫妻。」
他止住淚,望著石槐又道:「我看得出來,妳相公是個好男人,他是真心愛妳、在乎妳,好好把握吧!」
「我會好好把握的,那您……會不會再舉兵攻打無天山?」這才是幼幼所擔心的事。
「幼幼,妳別慌,兵來將擋,如果郭大人真要舉兵,我們無天山的弟兄也不會怕他。」石槐抓住幼幼的手腕,堅定地表達自己的決心。他寧可自己面對官兵的圍剿,也不願意賣妻求全。
「槐……」她笑望著他,「好,無論你想怎麼做,我都跟著你。」
「瞧你們說的,好像我是個大罪人似的。」郭義之趕緊道:「既然幼幼已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攻打你們。」
「您是說不攻打無天山了?」幼幼開心地咧開嘴。
「對,不打了。」郭義之望著她,「不過一聲『義父』總得喊出口吧!」
「什麼?」她偏著腦袋,不懂地問。
石槐點點她的鼻尖,笑望她一臉憨柔,「傻瓜,妳不是認了郭大人為父嗎?當然得喊他一聲義父了。」
「對呀!我是認您為義父,怎麼忘了呢?」她開心地咧開嘴,大喊了聲:「義父……」
「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又有女兒了。」郭義之捻撚鬚,露出久違的欣慰笑容。
「對了義父,如果您不嫌棄,今兒個來無天山做客好嗎?」幼幼雖然不似旁人精明,但是心思卻是細膩的,她能感受到郭義之亟需家庭溫暖,於是轉頭問著石槐,「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了,如果義父願意,更是我們無天山的榮幸。」他揚唇一笑。
聽著石槐也喊了他一聲義父,郭義之更是感動莫名,「好、好,我就去,我一定去。」
「那我們先回去讓人準備,不知義父哪時要過來?我派人來接您,否則您絕對找不到路的。」石槐又道。
「你這小子還真傻,如果把我接上去,那我不是知道路了嗎?如果我再領兵攻打,鐵定萬無一失。」郭義之瞇起眼望著他。
「你是幼幼的義父,自然也是我的義父,如果你真想害我,我也只能甘願領受了。」石槐沉著以對。
「好小子,真有你的,你還真冷靜。」
郭義之算是服了他,於是又道:「那就明天晌午來驛站接我,我等著你來。」
石槐露出俊朗笑顏,跟著勾唇一笑,「是,我和幼幼一定準時前來。那我現在先帶幼幼回去了,告辭。」
眼看他們一對儷人幸福走遠的背影,郭義之不禁笑了,「燕燕,我想定是妳冥冥中的安排才讓我認識他們,雖是山賊出身,但這位年輕人,還真是難能可貴的多情種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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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無天山,在溫暖的寢居內,幼幼望著石槐,伸手摸著他的臉,眼底流轉著一抹水漾般的柔情。
「怎麼了?」他握住她的柔荑。
「在擂台上的時候,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就這麼走了,然後恨我一輩子,把我當成一個像盈玉一樣無情的女人。」幼幼伯他會再一次受傷,更怕他會因此而受不了。
「我早知道妳與她是不同的,會那麼說只是演戲給大家看,如此一來他便不能阻止我參加比試了。」他綻出魅惑的笑容。
「真的,我與她不同?」
「大大的不同。」他順手倒了杯水遞給她,「妳出去了一整天,一定渴了,先喝杯水吧!」
幼幼接過手,甜甜地點點頭,「謝謝槐。」
這水好甜,無天山的地理環境就是這麼優良,四周淨是好山、好水,如果真有人要毀了這裡,她一定會義無反顧地保護它,願意與它同生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