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芝青笑語嫣嫣,但司徒傲龍不時瞟來的眸光仍是深不可測,捉摸不定的他,委實教人害怕。
「很好!」司徒傲龍欣賞地凝視自信的她。「岑小姐做事果然有效率,我希望今天就敲定人選,否則後續活動無法進行。光達!下午和『企銀』董事長的會延期,你手頭上的事記得安排好。」
「我?這個,我覺得挑選模特兒應該讓岑小姐參與,這方面我真的不懂。」
唐光達推辭,沒把握的事他是盡量避免,省得費心勞力又沒績效。
「對嘛!芝青可以提供專業意見啊!光達去幹嘛?他除了能準確目測女人的三圍外,我可不認為他看得出什麼來?」曉絹不客氣地「吐槽」。
「喂!胡曉絹,我沒得罪你!你幹嘛這樣詆毀我?」
「我說的是實話呀!」她得意地抬高下巴。
芝青微笑看著,也只有他們兩人敢在司徒傲龍的會議桌上打情罵俏。
「那就麻煩岑小姐跟我走一趟了。」司徒傲龍客氣地微笑。
「啊?我和你去?唐先生不一起嗎?有些關於模特兒的價碼牽涉到預算……」芝青找著可有可無的借口邀唐光達同行,她不想與他獨處。
「沒關係,我們用電話聯繫就好,光達挺忙的,下午事情很多。麻煩你了。」
「嗯!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完全的口是心非,她訥訥點頭,有著說不出的惶恐。
☆☆☆
試鏡場
通過初試的模特兒一字排開。
「咦?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哪家經紀公司的?名單上沒有你,是不是跑錯場地了?」
芝青一眼就發現濃妝艷抹,充滿敵意的沈如琪。
「我是不是跑錯場地?你問他啊!」
沈如琪驕傲的抬起美艷臉龐,倨傲的眼光投向司徒傲龍。
「如琪!這不是遊戲,我們正在工作,快回去!」
他以堅定卻不失溫柔的語氣命令她。
聰慧的芝青即刻領會,她微笑勸道:「小姐,如果你真的對拍廣告有興趣,下一次別的產品再邀請你好不好?依你的型,恐怕不適合做『威龍鎮』的代言。」
「什麼?你算哪根蔥?哪棵蒜?敢說我不適合!」她不屑的諷道。
「這……」芝青困窘地紅著臉,轉向司徒傲龍求助。
「如琪,不可以沒禮貌。」
「禮貌?憑她?呸!」她斜睨芝青一眼。
「我再說一次,請你離開……」司徒傲龍威嚇著沉下臉龐,完全不給面子的警告著沈如琪。
「除非你讓我當『威龍鎮』的代言人。」她沈大小姐可不會輕易軟化。
「不行!」司徒傲龍立即否決。
「我偏要!」她往他面前一站。
「啪!」司徒傲龍狠狠賞她一巴掌。「你簡直無法無天!」
沈如琪傻愣住,她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人敢打她!
過了好一會兒,她如夢初醒般的哭叫:
「司徒傲龍!你有種!為了這個爛女人打我!你會後悔的。」
她哭著奪門而出。
芝青覺得不妥,提醒道:「你女朋友沒事吧?要不要追她回來?」
「隨她去!我們工作吧!」他揉了揉大陽穴,強振精神。
「真無情!」芝青幽幽地,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他卻清清楚楚聽見了。
「我無情嗎?最毒、最無情的人,是你吧!用天外飛來的一道冷箭射穿愛人的心,讓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搞不清楚。」
他以不慍不火的語氣,仍是繞著那個仇恨的主題打轉。
如果可能,芝青很想打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的腦裡是否裝滿對自己的恨?為了恨她耗費如此大的心力,不累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靜默幾秒,她避重就輕地回道:「我只是認為,讓女朋友激動的跑到馬路上去,不顧她的安危,實在沒什麼君子風度。」
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竟敢批評他?
「我有沒有風度,不干你的事!」他冷諷道:「沒風度,起碼比沒心肝好多了。」
「你不要再借題發揮好不好?我只是提醒你去追女朋友回來!」芝青沒好氣的說:「算了!我不想抬槓。」
他卻不放過她。「岑芝青,請你注意你的身份,你沒有資格干涉我的私人感情?要不要追,該不該追都是我的事。」芝青舉起雙手。「好,我錯,我雞婆,可以吧?」
她發現在場準備試鏡的模特兒和工作人員皆露出懷疑的表情,連忙對他示意。「開始工作吧!」
「我再提醒你一次,做好你該做的,其他的,閉嘴!」他調整情緒,轉換語氣,對著等待試鏡的模特兒道:「對不起,耽誤大家時間,我們現在開始試鏡。」
「好了!大家開始工作吧,第一組請上台……」
她拍掌宣佈工作開始,暫時停止兩人的爭戰。
☆☆☆
初步選出幾個合適的女主角,他們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送我回公司吧,還有好多事沒做完。」
芝青坐上車便淡淡交代。或許是太累,她一沾上座椅便沉沉睡著了,對他的危機意識不知不覺間消匿無蹤……
豪華的賓士轎車,平穩向前行駛,疲倦的芝青假寐中聞到一股青草的香味。
嗯,好熟悉的味道——是夢嗎?
一定是的!
她一定又夢到司徒傲龍曾帶她去的騎馬場。那一片任他倆盡情奔馳歡笑,揮灑濃情愛意的綠油油草地。草地上的星星多晶亮啊!他曾在滿佈星斗的夜空下溫柔吻她……
驀地,她被大弧度的轉彎驚醒——
映入眼廉的是一片蒼鬱樹林,舉止涉無人煙,好個雲深不知處的仙境。
「這是哪裡?你應該送我回公司?」
她像是誤踏獵人陷阱的小綿羊,黑白分明的大眼充滿恐懼。
「噓!別嚷!我不是大野狼,不會吃了你,忙完公事,你不覺得應該找個幽靜的地方,好好放鬆一下、紓解情緒嗎?」
睡著時的她溫柔馴良的模樣觸動他的慾望,他喜歡那美麗無害的芝青,更精確地說,他已經想她想很久了——
不恨的時候想,恨的時候更想,即使在公開場合見了面,她的顰言笑語全牽扯著他的慾念與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