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女海盜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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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突地,一道譏誚的女音響起。

  「能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嗎?拆房子記得要帶工具來,不然會讓人笑話的。」

  很怪異的現象,躺著、爬著,正準備出手的全在一瞬間停住,抬頭望著明明病著卻美得驚人的女人,一時間竟發不出聲音。

  第十章

  「我是瘋了才來陪你幹這種事,我看我必須考慮要不要和你維持這一段不值得的友情。」

  廣場上萬頭鑽動,幾乎大半倫敦的居民都沒有缺席,異常興奮地急欲參加這場盛會,扶老攜幼地為爭取最佳的視覺角度而拚命往前擠。

  嘈雜的聲浪壓過港口的汽笛聲,沒人發現有十艘不明的大船剛駛進來,仍然高聲交談的指著前方,生怕錯過什麼。

  晴空下,冷冷清清的高台正繫上二十幾條打了結的繩索,一股寒意拂動了曾絞死不少人的粗麻繩,彷彿死寂的幽魂一一由地底竄起。

  今天是銀鷹那群盜匪上絞刑台的日子,人民爭相歡呼要處決惡貫滿盈的劊子手,無一例外地咒罵他們該死。

  雖然海盜中沒人承認是銀鷹,但是捉住他的左右手,也等於讓他失了手腳,相信他要東山再起的機會不大,他們全都高興海盜已除。

  混雜在人群中的兩名男子身著黑衣,帽簷壓低不讓人發現他們的蹤跡,盡量的靠近絞刑台伺機而動,不隨人群鼓動。

  高高的絞刑台讓人望而生畏,沒有十足的勇氣是不敢往上爬,士兵控制著台下的秩序,以防人民的擁擠撞倒樑柱。

  等待,是此刻所有人正在做的事,而時間正在流逝。

  「我先警告你呀!待會別丟下我一人,我的腳可是跑不快。」該死的,他幹麼自找苦頭要幫他。

  男子微拐的腳並未引起他的關心。「話多。」

  「你……你實在很可惡,我冒著生命危險和個人榮譽陪你來送死,你沒一句感謝的話也就罷了,居然還怪我話多。」下一次他絕不做傻事。

  「沒人要你來。」一開始他就打算隻身行動,不願拖累任何人。

  是喔!他犯賤。「要我眼睜睜地看你死在我面前,我辦不到。」

  男子語氣中的掙扎和豁出去的不甘讓他為之一笑。「你可以走遠些。」

  「然後終身活在悔恨中,怪自己為何不拉那個為女人而死的朋友一把。」他怨恨的一瞪,不高興好友的自甘墮落。

  女人嘛!隨手一捉就是一把,何必為了讓人家消恨而拿生命開玩笑,就算把命玩掉,人家也不見得會領情。

  說不一定一轉身和銀鷹逍遙快活去,反正當海盜也搶了不少錢,少了一群人分贓豈不正中下懷,要說有情有義他死也不相信。

  有誰聽過干海盜的有人性,唯利是圖才是他們的本性,只有他傻呼呼地和人家玩感情。

  「你聲音太大了。」話中有著取笑,他亦在等待某人的出現。

  連忙壓低聲音的佈雷斯信以為真,眼角小心的瞄瞄左右。「你要不要放棄愚蠢的行為?」

  「不。」

  「為了一個女人而死值得嗎?」人家根本不知情。

  「你說呢?」他以問題回答問題。

  就是不值得他才開口呀!「我認為你瘋了。」

  「謝謝讚美。」桑德利亞認為自己很正常?

  他不是會坐懷遺憾的人,那天讓沙琳娜離去是因為她傷透了心,他必須給她時間平息受創的心靈,因為他無法忍受她眼底哀痛的死寂。

  事情並非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他的生命裡沒有放棄,一旦愛上了便極力爭取,他說過他永遠不會放開她,即使死也要和她在一起。

  對於有了裂痕的愛情,他是採取積極縫補的態度而非捨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愛上她以外的女人,所以他要她永遠留在身邊。

  就算是恨也不放手,一個人的孤寂歲月他不願過。

  「我看你真的瘋了。」快抓狂的佈雷斯很想送他一拳,看能不能打醒他。

  「瘋了也好,至少我曉得為什麼而瘋。」桑德利亞說得恰然自得,好像瘋了是一件不錯的事。

  敗給他了,愛情萬萬歲。「如果我沒死會為你寫墓誌銘,此人死於愛情。」

  「你高興就好。」他沒意見,反正死人不會開口反對。

  「你……」他好想抓他幾把。「你打算幾時動手?」他認了。

  「等。」

  「等?」

  「等人被提上來時。」時機要控制得恰到好處。

  「喔!」原來。

  不一會兒,人聲忽然靜下來。

  接著,一隊騎兵帶頭走在前面,隨後是雙手被捆綁,一個連著一個的髒污男子被推出,他們殘破的衣服上還留著幹掉的血跡,腳步並不穩。

  騎兵將粗魯不堪的海盜強拉上高台,身上有些明顯有傷口發炎、潰爛情形,甚至化膿流出可怕的汁液,可見未受適當的照應。

  其中一名巨大的黑人頑強的抵抗著,因此招來一陣拳打腳踢,必須動員十數人邊拉邊推才能將他送上絞刑台。

  一切定位了,繩索套住脖子,群眾開始激越的大喊,「吊死他們、吊死他們、吊死他們……」

  震耳的聲響催促騎兵收攏繩索放下踏板,一字排開的海盜似乎毫無畏懼的迎向死亡,眼神是一片清朗望向海的方向。

  他們最愛的海洋。

  騎兵準備拉緊繩索,手才高舉,忽地一支箭由遠處飛來,射穿了他的心臟釘在木頭上,在他尚未意識到發生何事時,已然睜眼斷了氣息。

  廣場上一片喧嘩,驚駭的人潮騷動著,進入警戒狀態的騎兵架起槍,慌忙地尋找看不見的敵人。

  就在此時,有人發現箭的末端拉直一條線,出處太遠無法瞧個仔細,隱約看見有個人從線的那端滑過來,宛如鷹姿地站在線上筆直靠近。

  「這隻小母豹太大膽了,踩在滑板上想讓人為她擔心嗎?」要是一個不慎失去平衡感,他不敢想像由高處跌落的她會怎麼樣。

  桑德利亞的喃喃自語傳入佈雷斯耳中,他微露狐疑神色仰望滑過頭頂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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