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氣在心裡,她仍假意不在意地取悅他。「別忘了我隨時等候著你。」
儘管對她已產生厭倦,但是明顯的生理反應卻遏止不了,他不認為一旦訂了婚就必須對妻子忠誠不二,即使他頗為喜愛年僅十八的未婚妻。
結不結婚對他而言並無多大影響,他照樣尋歡作樂,優遊於花叢中當個浪子,主動送上門的美女豈有不咬一口之理。
他求的是一時歡愉而非永恆,那麼對方是誰並無關係,只要有副惹火的身段和迷人的臉孔,他從不介意與之歡愛一場。
「叩叩叩!」
門上傳來輕叩的敲門聲,正在興頭上的兩人不予理會的繼續翻雲覆雨,汗水交融地不分彼此,像要吞蝕對方一般的緊緊交纏著。
但是不死心的敲門聲已由輕叩轉為重捶,時而夾雜兩句不堪入耳的咒罵聲。
臉色難看的桑德利亞抹抹臉上的汗水,失去興致的中斷一場性愛,笑得可怖地拎起一條浴巾圍住下體走向房門口。
「佈雷斯·安卡帝亞,你最好有妥善的理由,讓我沒有再度打斷你鼻樑的機會……」他的話停留在見到來者的狼狽。
繼而爆出的大笑聲讓他口中的佈雷斯·安卡帝亞整張臉都黑了,恨不得用手中的枴杖敲碎他滿口白牙。
第二章
「海盜?!」
笑聲終於停歇,換上的是難以置信的嘲弄,像在嘲笑好友話中的真實性,叫人無從相信他會敗得如此荒謬,簡直是匪夷所思。
赤裸著上身僅著一條長褲的桑德利亞飲著管家送上來的咖啡,一面斜睨滿臉挫折的海軍軍官猛灌他珍藏的龍舌蘭酒。
象徵榮譽的十字勳章沾上酒色,筆挺的軍裝有些折痕,糟蹋了一身海軍軍服的榮耀,看來有幾分頹廢和喪志。
上了石膏的左腿因不方便久站而以枴杖支撐,右手腕是木屑劃過的痕跡,上臂紮著白紗布微沁血絲,眉尾的灼傷明顯可見。
他實在很難想像尊貴的英國海軍不敵小海盜的景況,是什麼樣的陰險殘暴造就眼前的重大傷害,嚴厲地考驗海軍軍威。
他很想笑,但礙於好友的一臉陰色不好發作,有點佩服造成今日局面的海上流寇,他們給了他一天好心情,取笑一向眼高於頂的中尉軍官。
「呃!我是不反對你喝光我酒櫃裡的龍舌蘭酒,不過需要我差人送張椅子過去嗎?我看你站得很辛苦。」喝!竟給他白眼瞧。
善意如石沉,好心落淵潭呀!
「你非要提醒我此刻的難堪嗎?我的殘腳還沒廢掉。」真不該來找他,自討沒趣。
「醫生怎麼說?」暫時還是別落井下石,省得他遷怒。
憎恨地瞧著行動不便的腿,佈雷斯一口飲盡杯中甘液。「開放性骨折,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要拖著它。」
「噢!小傷。」還好沒傷及要害,不然得上教堂行追思禮拜。
「小傷?!你倒是說起風涼話,非要我肢離破碎才能引出你的良心不成?」磨著牙根,他鐵青著臉一瞪。
差那麼一點,爆炸起火的碎片就擊中他的胸口,若非他敏捷閃得快,此刻的他八成半死不活的躺在醫院,準備嚥下最後一口氣。
哪像他還能醉生夢死地玩女人,大大方方地帶情婦回他打算送給未婚妻的莊院恣意尋歡,根本是快活過了頭。
真惱怒了,看來他氣得不輕。「我能怎麼安慰你?三艘堅固無比的軍艦追丟一艘海盜船,而且還搞得損失慘重,你說我能不覺得荒唐可笑嗎?」
他也需要喝一杯。
一起身,桑德利亞從酒櫃取出一瓶高地威士忌,倒了六分滿左右輕嗅其味,小口的品嚐酒的甘醇。
「哼!你大可取笑我的遭遇,一旦你親身遇到狡猾難測的銀鷹時,我看你就笑不出來了。」哎!可惡的笨腿。
「要我扶你一下嗎?」他似笑非笑地舉高酒杯一敬,毫無誠意地眄了眄他不小心撞到的腿。
「不必了,沒那個心少裝出一張惹人厭的嘴臉,你到底幫不幫我這個忙?」拿了一瓶酒,他緩慢地走向躺椅。
雪倫莊院位於倫敦西郊,距離西敏寺不到五公里路程,佔地不小,滿植黃色玫瑰,因為未來的侯爵夫人十分喜歡黃玫瑰,因此才斥資種植了一座玫瑰花園。
左邊是高木密佈的樹林,長年常綠自然地散發樹木的味道,不少野兔松鼠穿梭其中,偶爾也有狐狸在林中狩獵,是鳥雀棲息的最佳場所。
雪倫莊院因與桑德利亞的未婚妻同名,所以他一時心血來潮購下,成為眾多產業其一,並非刻意要改名討好她。
但是他有那份心予以贈與,看在世人眼中是多情的,至少寵愛之心昭然若揭,叫人不由得羨慕他的未婚妻。
「你要我幫什麼,捉海盜嗎?」他沒那閒工夫,他會暈船。
佈雷斯很想抓狂地朝他一吼。「身為大英帝國的光榮子民,你有義務扞衛國家的安全。」
「抱歉,我不接受徵召,你知道我一上船鐵完蛋。」否則干個將軍不是難事。
「沒試過怎知不成,我要你幫忙設個陷阱捕獵銀鷹黨羽。」他非逮到他們一雪前恥不可,不然對不起他因公受傷的左腿。
「海上我真的不行,若是換成陸地倒好商量。」他原意是想推托,沒想到……
「就等你這句話,我請女王授命於你追捕海盜。」他似是詭計得逞的一笑。
「等一等,你未免太心急了吧?海盜不會乖乖地跑到陸地上束手就擒。」他是不是中了他的算計?
連女王都請出來了,他此番受的打擊可不小,活像要拆了人家巢穴似的。
佈雷斯神情為之一峻的說:「銀鷹剛搶了一批價值不菲的茶葉和陶瓷,近日內應該會派人上岸來銷贓,你只要出面收購贓物就不難查出賊窟所在。」
放長線釣大魚,先釣出小蝦米再尾隨其後,管他是銀鷹還是飛魚,照樣插翅難飛。
而在英國能吃下大批贓物的商人並不多,而且還出得起高價,捨他其誰呢?自然是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