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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梁善善雀躍的像個孩子,不怕酸地直仰頭,深怕看漏任何一顆。

  「小傻瓜,」嚴開寵溺著揉了揉她削薄的短髮,順勢摟住她的肩。「星星從來都在那裡的,只是平常光害太嚴重了,你看不到而已。來,我們爬上去吧!水塔上視野更好喔!」

  「咦……」先一步爬上水塔,正準備拉起梁善善的嚴開忽然說:「善善,你怕狗嗎?」

  「狗?我不怕啊,怎麼了?」梁善善抬頭望著停下動作的嚴開,突然笑開了,「呵呵,球球比我們還早一步耶!」

  「你認識它?」嚴開看著身邊因為看見梁善善而猛搖尾巴的小白狗,有些無奈的認知,梁善善的愛心還真是人畜不分、無遠弗屆。

  「嗯,餵過幾次,」她蹲下身子,拍了拍球球的頭,「耶誕快樂,球球!」

  「啊嗚——」小白狗索性四腳朝天,出露著肚皮向梁善善示好。

  「到這裡來吧!」嚴開不想讓這難得浪漫、沒有閒雜人等的夜晚,被一隻諂媚兮兮的蠢狗給破壞了!「你不是想看星星嗎?」

  為什麼呢?他的愛情之路如此顛滯?如此坎坷?嚴開悲慘地想著。

  「汪!汪汪!」

  「又來了。」梁善善指著天邊一顆滑落的流星,語氣已經沒有初見時的興奮。這也難怪,兩人不過坐在水塔上兩小時,流星已經多到不想數了。

  「善善,」嚴開拉起她的手,心滿意足的看著身邊乖乖坐著不慌不亂的梁善善。「我剛剛許了一個願……」

  「真的嗎?是什麼?」梁善善饒有興味的回轉身子,深怕嚴開不告訴她,還調皮地搖了搖嚴開的大手,「說嘛!嚴大哥,我想知道。」

  「我許的願望是——」嚴開一字一字揭曉答案:「不·讓·你·孤·單。」

  「嚴大哥,你真好。」她感動的語氣分明又是把他當作鄰家大哥看!

  「我是真心的,」他輕輕搭上梁善善的肩,激切而溫柔地望進她眼底,「善善,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梁善善直覺反應,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解嚴開何來此問?

  「那……」躊躇再三,嚴開還是決定問的明白一點,「你愛我嗎?」

  「愛啊!」梁善善回答的乾脆,依然一臉篤定。

  得到正面答案的嚴開欣喜若狂,但總隱隱覺得愛神邱比特不會這麼輕易為人作嫁,尤其看到梁善善臉上沒有掩飾的困惑神色,他決意使出殺手鑭。

  於是嚴開抄起兩人身後睡得唏哩呼嚕的小白狗球球,舉到梁善善的面前——

  「你喜歡它嗎?」

  「喜歡啊!」梁善善依然毫不遲疑的回答,卻也不由得奇怪今天嚴大哥怎麼盡問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問題?

  「那……」他按捺住心下焦慮,鼓起壯士斷腕的決心。「你愛它嗎?」

  「愛啊!」梁善善輕鬆愉快的吐出二字,嚴開覺得自己心都碎了。

  他慘綠一張臉,內傷道:

  「你愛我,你也愛這隻狗?」他還是一字一字說,但明顯已失去方才纏綿悱惻的柔情蜜意。

  「對啊!我愛大家,愛我碰到的所有事物。」梁善善接過球球,渾然未覺的說:「嚴大哥,狗狗不是這樣抱的,它很會難過耶!」

  「Oh,gosh,」嚴開抱頭哀號。他原本想咒罵出「雪特」這等比較不文雅的髒字,但見到梁善善一臉純潔無辜的神態,話到口邊又嚥了回去。

  「嚴、嚴大哥,我……說錯什麼了嗎?」雖然不明究理,但梁善善還是可以感到嚴開的怒氣。

  「你竟然把這只蠢狗拿來和我比較!」嚴開壓抑怒氣,隨即又想到是自己如此提問的,追根究底,簡直就是自取其辱自討沒趣自作多情自食惡果!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的地位和一隻狗沒兩樣!」他站起身來,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喔,他的心在淌血,誰來給他一把刀?

  「啊,不!我、我不是!」

  梁善善焦急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快要落淚的樣子;嚴開不忍,就著星光,回頭果然看見她凍得紅通通的鼻子,淚花在眼眶裡打轉,一副惹人疼惜的可憐模樣。

  「嚴大哥,你別生氣好嗎?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

  她仰著小臉望著慍怒的嚴開,歉赧地想解釋澄清,可是又實在不懂嚴開氣惱什麼,只能愣愣地待在原地,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連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意思,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明白。

  「算了!」嚴開輕敲著梁善善莫名苦惱的小腦袋,不想見到她這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別多想,我懂你的意思,嗯?」

  「你不氣了嗎?」還是一副小媳婦認罪的無辜聲音。

  「我沒生氣,真的,」嚴開拉起她被冷風冰得涼颼颼的小手,回頭給她一個盡量不帶苦澀的笑容。「走吧!該下去了,上頭風大,感冒就糟糕了!」

  再度看見他笑臉,梁善善放心向一如往常的向嚴開撒嬌。「不要,在台北難得看見這麼多星星,我還想再待一會兒!可以嗎?」

  不忍違逆心上人的好興致,嚴開只得出借胸膛充當暖爐,密密嚴嚴的把梁善善裡在大衣裡。

  「你啊,跟著林栗學壞了!」

  語氣是寵溺的,帶著笑意望著嘟著嘴以表抗議的梁善善。

  星空下,寒風呼嘯而來,但躺在嚴開暖和的體溫裡,看著眼前撩亂的星斗點點,不覺困意襲來;她開始還試圖勉強眨眼撐著,但終究抵不過瞌睡蟲招喚,梁善善終於蜷在嚴開懷裡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睡夢中,她喃喃嘀咕:

  「嚴大哥你真好,我自己都還搞不清楚的,你就都懂了……」

  是啊!懂得你的大愛,視眾生為同物!嚴開摟緊了懷中佳人,忍不住親了親她額角,眸中是抹天知地知只有梁善善不知的深沉複雜。

  「在你這個裝了對眾人無限關懷的小腦袋裡,什麼時候才會有一個地方,只有嚴開存在?」他輕輕在她耳畔低吟:「我愛你,善善……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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