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看他,嗤之以鼻。
「你可以用言語修飾你的罪行,可是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永遠也無法痊癒,你最好下令殺了我,我是不可能被你征服的。」
詛恬氣惱又無奈地重重一歎,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把他的情緒逼到幾近失控的極限。
「你只知道我賜死你的老爺,間接害死你的大福晉,可是你可知道你心目中的裕老爺是甚等樣人?」他扳正她的臉,鎖住她的目光。
絳彩冷然一顫,不安地嚥了咽喉頭。
「裕賢目無君王、結黨亂政,在我親政之前,他把持朝政,專權跋扈,貪瀆斂財、攬權索賄……」
「不要,我不要聽!」她痛苦地掩耳閉眸。那些都與她無關,她不想知道,她的情緒已經夠混亂了,無法承受更多!
「你非聽不可!」韞恬抓開她掩住耳朵的雙手,壓制在她的身側,捺著性子把事實對她說清楚。「你可知道朕所抄沒的裕賢家產裡頭,有多少是從大小官員取來的贓銀嗎?而這些大小官員賄賂裕賢的銀兩從哪裡來?你想過沒有?」
他的一番話徹底堵死了她的聲音。
「為了饋送行賄,這些大小官員只能從百姓身上加倍索來,留下裕賢的命,可憐悲慘的是被搜括的百姓,朕是大清國皇帝,你以為我該可憐的是誰?」他咬牙低語。
絳彩被他懾得啞然無語,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你可以不必懂那些殘酷的政爭,但是別把好人當成了壞人,而把壞人當成了好人。」他緩緩鬆開緊箍在掌心的小手,深沉地望進她的眼底。
絳彩的敵意徹底瓦解,陷入難堪之中,又彷彿走進迷障中走不出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對的,可是現在聽來她似乎錯得離譜。
她做錯了什麼?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她根本分不清楚了。
可是大福晉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這是一點也不需要懷疑的。
她迷亂怔忡的眼神脆弱得令人心疼。
謐恬情不自禁地輕撫她的臉龐,當他的手觸碰到她的剎那,她猛然一顫,倉皇地起身推開他,遠遠退到了角落。
「即使死的是壞人,可是舉刀殺人的人難道就不殘酷?你就算是個好皇帝,我也當你是殺人兇手。」她以冷漠的態度掩飾挫敗的難堪。
韞恬被她泠冽的言語刺傷,他深深瞅著她漠然閃避的反應,俊美的面容頓時凝結。
他不敢相信這小小的玉人兒所說出來的每句話都鋒利得像刀子,句句能割痛他,他的付出和溫柔一再被拒絕,心高氣傲的性子豈容得了她再三刺激挑釁,向來令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與鎮定都被她摧毀了。
他猛地逼近她,大掌猝然鉗住她肩頭。
「你要知道什麼是殘酷嗎?」他森幽地低語。「我所處的環境比你所能想像的還要殘酷百倍,你以為我很愛當殺人兇手嗎?皇宮內瀝血爭鬥,難道我就不該自保嗎?你知道我五歲入承大統為嗣皇帝,自入宮那日起,我的阿瑪、額娘從此不敢再認我了嗎?你不會瞭解我的痛苦和悲哀,那種親情被硬生生斬斷的殘酷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絳彩錯愕怔住,不可置信地凝視著他,忽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憐惜之情,冰冷的眸心幾乎被深切的同情融化,她怔然望著他失神良久,一顆心亂了方寸。
韞恬從她雙瞳中看見了憐惜與瞭解,也看見了傾心與癡迷,儘管她很快地恢復冷漠,但倔強冷淡之下的真實情緒已被他識破了。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絳彩--」他伸手將她擁進懷中,深深地、愛憐地,幾乎揉碎她的四肢百骸。
絳彩感覺到他深沉的吐息,感覺到他溫柔輕撫她的手指,感覺到他環繞著她的熾熱體溫,還有令她醺然欲醉的男性氣息。
她的思緒縹緲迷離,感覺著他身上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香氣親密地穿透她的肌膚毛孔,滲入了四肢百骸,這一刻,她眼裡、心裡除了他不再有任何人,她虛軟地任他摟抱著,柔順地被他捆綁在臂彎中,不自覺地埋首在他的胸懷裡,默默無語,深怕破壞這份微妙的悸動。
她悄悄抬眸,漆黑的眼瞳有如迷霧輕煙般地瞅著他,她髮際淡淡的幽香和輕輕蹙聚的眉尖,嬌怯得令他心蕩神馳。
他緩緩支起她的小臉,忘情地吻住她。
絳彩細微的抗拒全被他深深吮噬,他的吻逐漸激切,貪婪地探索她唇中的嬌潤,飢渴地啜飲其中甜蜜。
「絳彩,朕封你為妃好嗎?」他沙啞低柔地夢囈著。
美夢被驚擾了。
絳彩不想這麼快醒來,但是剝扯她襟扣的那雙手逼得她不得不回到現實。
「不要。」她在他緊密的擁吻中軟弱掙扎著。
「你明明喜歡我,也為我著迷,為什麼不要?」他貼在她唇上溫柔輕喃,手上扯褪她衣衫的動作沒有停止過。
當他探入衣衫內隔著肚兜撫揉她豐潤的酥胸,立即引來她驚慌的抵抗,但薄弱的力道遠敵不過他一根手指頭的力量。
「不行、不可以……」她拚命在他身下掙扎蠕動,柔軟溫香的半裸嬌軀反而更撩起他飢渴的烈火。
以往床上的翻雲覆雨,對韞恬只是兩個目的--生下皇子延續皇室宗脈和單純的慾望發洩,在諸多宮規之下,召幸嬪妃成了乏味的例行公事,即使肉體得到了歡愉也覺得空虛。
但是絳彩這令他沒轍、令他憐惜、令他發怒又令他悸動的甜美玉娃兒,全然不需賣弄風情來取悅他,就能將他的慾望完全喚醒,讓他體驗到了什麼叫慾火焚身的痛苦。
「朕明日便傳旨封你為妃。」他的眸子因慾望而矇矓,熾熱而纏綿的熱吻再度封住她的唇,一手探進她腰際,略微粗暴地撕扯著她的綢褲。
「皇上!不要……」她羞紅了臉,本能地併攏雙膝,將他不規矩游移的手夾在纖細的雙腿間。
「叫我韞恬,這世上我只准你叫我的名字。」他瘖啞地埋首在她雪白的胸前,重重烙上吻痕,掌心來回撫摩著她長腿每一吋柔滑的肌膚,長指漸往上移,探至她的腿間,攫住她纖弱稚嫩的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