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茹蕊趴在床上,感到全身酸痛,像是受到重大的撞擊似的,無一處不抗議著,她緩緩翻過身來,眼睛掙扎著想要睜開,但陽光太耀眼,弄痛了她的眼眸,令她瑟縮了一下。
她頭痛欲裂,口中喃喃呻吟著,感到一種從來都沒有的感覺,像是被人撕裂般的痛楚,隨著她挪動身體而更加的疼痛。她半瞇半睜開眼睛,慢慢適應了早晨的陽光。她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發呆了一下,想不起來自己置身在何處。
當她意識到被單下的身體是全裸時,臉上刷地變為慘白,一時之間仍不明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此時睡在她身邊的蔣季陶翻了個身,一隻手佔有性地壓在她胸前,她的呼吸幾乎被奪去,霎時,昨晚的回憶片片段段地回到她腦中。
羞愧的淚水立刻湧上眼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她好恨自己的行為,但仍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痛哭失聲,而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大滴大滴地滾落。
突然間,她想起昨晚媽媽桑硬逼她吞下去的藥,一定就是那藥在作怪,才會有昨晚放蕩的行為出現。
她含淚的雙眸,射出殺人般的目光看向仍在她身旁熟睡的男人。都是這混帳傢伙!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呢?要是他昨晚能將我送到皇后大道東去就好了。
要是辰瑄知道這件事情,他會怎麼看待我呢?茹蕊霎時感到一股寒意由背脊升起,全身顫抖如秋天的落葉,哭得更厲害了。
我要回家……回家……她腦海裡浮現父親的模樣,她要回台灣去,把這場夢魘永遠壓在心底,再也不願提起。
有了主意之後,她擦乾淚痕,打量四周,開始盤算如何逃跑。她眼睛瞪著那只橫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小心翼翼地一點一滴移挪開身子,不敢驚動到蔣季陶,突然間,他身子動了一下,她嚇得臉頰發白,呼吸幾乎被奪走。
這下他手不但放在自己的身上,同時腳也跟自己的腳糾纏在一塊,她的臉頰頓時火紅,心中暗罵不已。
她用力深吸了兩口氣,眼神開始四處搜索,她發現床頭畔有個木雕品,眼睛亮了起來,毫不考慮將木雕弄到手裡,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望著蔣季陶英俊的臉龐,她心突然跳了一下,有一絲的猶豫。
這時候,她看到蔣季陶的眼皮動了動,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她對準目標,閉上眼睛往他的額頭用力敲下去。
蔣季陶發出一聲慘痛的哀嚎。
看著他額頭的血冒出來,茹蕊已經沒有勇氣再敲第二下了,她立刻跳離床,用床單裹緊自己的身體,朝向門邊跑去,在她快逃到門邊時,一隻巨大的手攔腰抱住她。
茹蕊驚叫了起來。「放開我……放開我,你這混蛋!」她的呼吸幾乎被奪去,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卻又被捉住。
她不甘心,又捶又打又咬的,希望捉住她的手能夠鬆開,然而他的手更加用力收縮,像個鋼筋似地緊緊禁錮住她,使她動彈不得。
「別動!你再亂動,別怪我不客氣。」季陶按著額頭不斷冒出的鮮血,臉色鐵青地捉住茹蕊的頭髮令她的頭向後仰。「你竟敢利用我睡覺的時候偷襲我?!」他嘴角突然出現冷酷的笑容。
茹蕊嚇得臉上毫無血色。「是你不好……你不應該趁人之危,在我神智不清醒時欺負我,強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又快要掉下來,她努力控制情緒,頑強地道:「你最好立刻放開我,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神智不清?強迫?」他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你昨夜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是被強迫的樣子,倒是滿樂在其中的。」
茹蕊臉頰如同火在燒般灼熱,她難堪、忿怒地大喊:「你這混帳傢伙!」
「跟我要花樣?昨晚明明喜歡得不得了,怎麼到早上就翻臉不認人?好!那我們就再來重溫昨夜舊夢,看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不顧茹蕊的掙扎,把她扛在肩上,走到床邊,用力把她丟在床上。
茹蕊眼眸裡充滿了驚嚇,全身繃緊。不行!我不能讓昨夜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絕不!她在心裡絕望地吶喊著。
她像一隻刺蝟般拚命地想保護自己,語氣堅決地說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靠近我,要不然……」
季陶露出危險的笑容。「不然你要怎樣?」
茹蕊緊握著拳頭,拉開喉嚨瘋狂地喊叫:「救命呀!救命呀!」
季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這裡是我家,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她不理會他,繼續放聲大喊。「救命啊……失火了,失火了!」
季陶笑容隱沒。「閉嘴!叫你閉嘴沒聽到嗎?」
她反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繼續大叫:「失火了……失火了……」
這時房門被打開了,一位面容嚴肅,看起來約五十上下的中年人衝進來。他看到房間並無失火的跡象,然後又看到茹蕊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中央,臉頰立刻通紅。當他轉頭看到季陶額頭正流著血,所有的尷尬立刻不見,他蹙著眉頭問道:「少爺,怎麼回事?您額頭怎麼流血了呢?需要我去叫警察來嗎?」
季陶一臉惱怒。「不用,沒事。」
茹蕊豈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要!要,這位先生,您一定要去報警。」她指著季陶。「這男人不但非法囚禁我,又……強……佔了我。請您一定要救救我,我求求您!」
季陶瞇起眼睛,眉頭深鎖,不發一語。
陳管家一臉為難的模樣,他看了茹蕊一眼,又望了望季陶,心想一定是小倆口在鬧意見,不過這小姐倒是沒見過,不知少爺又在哪裡認識的。她優雅的氣質、落著淚的美麗容顏,令人心中憐憫。
不過她為什麼打傷少爺呢?算了!他還是少管為妙。於是他道:「少爺,陳嫂待會兒就進來替你止血,我會請王醫生過來看你的傷勢。」說完,他從容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