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並沒有思索太久,說:「她非常美,也許是香港人的緣故,給我的感覺很神秘、特別,和我曾經認識過的女孩子都不太一樣。」
「噢!」秦舞陽冷笑說:「我覺得她給你的感覺充其量只是新鮮感很夠而已,一旦這種新鮮感過了以後,你或許又會想去找一個更新鮮的女孩子,如果你只是抱著這種態度追求她,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她可不像你以前的女朋友,能禁得起你的傷害。」
周凌突然發出奇怪的笑聲。「你的態度很怪,感覺像為自己的妹妹維護正義一樣。」
「如果是我妹妹,你這種整天穿梭花叢的男人,根本連碰都別想碰她。」
「喂,也不必這樣正義凜然吧!」
「我只是替那些單純的小女子維護正義罷了,免得又有人被你這種不專情的男人欺騙了感情。」
「拜託──」周凌大聲嚷著。「我是打電話來尋求安慰,可不是來找罵挨的,你不幫忙出點意見也就算了,何必出口傷人,算了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你還不準備放棄嗎?」秦舞陽不禁冒起無名火。
「放棄什麼,只要是我喜歡女孩子,不到最後關頭我絕不放棄。」
「哼!」秦舞陽發出一聲冷哼。「你知道你是什麼心態嗎?讓我告訴你好了,我不相信你有多麼真心想擁有單頌憐,你只是因為不曾有人像她一樣讓你吃閉門羹,心態上輸不起,所以,在自尊上就更想征服她不可──」
「你憑什麼這樣說!」周凌憤然打斷他,已經被他激得惱羞成怒了。「你才認識我幾天而已,憑什麼來分析我的心態,你別自以為了不起,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在球場上我的確比不上你,但是在情場上的經驗你比起我來卻差多了,有什麼資格批評我……」
「征服那麼多人有什麼用?征服一個有用的就夠了!」秦舞陽語帶嘲諷。
周凌聽得怒不可遏,氣得掛他電話。
秦舞陽愣了愣,就算吵架也要有點風度,掛電話算什麼!
他放下話筒,揉了揉太陽穴,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為了單頌憐的事和周凌翻臉,自己真的那麼關心單頌憐?為什麼和周凌對話時就那麼忍不住。
他已經夠謹慎小心了,卻還是讓單頌憐闖進他的生活裡,不只影響他的生活,還嚴重影響他的情緒。
他不想去正視愈來愈在意單頌憐的心情,一直強迫自己、說服自己去相信那只是一種錯覺而已。
他不曾對任何女孩子動心過,真的不知道,他所以為的「錯覺」,會不會就是動心?如果是,他可遇上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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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憐突然驚醒過來,似乎聽見了什麼細碎的碰撞聲,她凝神細聽,客廳安安靜靜的,她看了一眼時鐘,才清晨五點而已,是錯覺吧……
她打了個呵欠,翻身下床,想到客廳喝杯水,打開房門那一剎那間,她整個人嚇住了──
昏黑的客廳中竟有一個陌生人!
她只覺得頭皮發麻,雙腿發軟,想大叫,可是張大了口,喉嚨卻偏偏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開門的聲音驚動了那個陌生人,他直接衝向她,手掌一把就朝她的臉抓過來,她尖叫一聲,飛快地想把門關上,那個陌生人來勢洶洶,用力把門撞開,力道大得把她也撞倒在地。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頌憐驚叫著。
陌生人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扭,轉到她身後,她痛得叫出聲,陌生人的另一手立刻摀住她的嘴,喝令:「再叫,你就沒命了!」
她痛得冷汗涔涔,就算想叫也叫不出來了,陌生人順手抓來一條絲巾,塞進她嘴裡,她絆倒在地上,看見陌生人從他的迷你「工具箱」中抽出一條電線來,把她的兩手兩腳綁得密密麻麻。
她渾身不住顫抖著,看著陌生人翻箱倒櫃,找出她放在抽屜裡的錢,連她最重要的香港身份證和護照也一併取走,她的眼淚滾下來,全身的血液都直往下沉,她拚命搖頭,拚命想大叫:不要拿走啊!不要那麼殘忍!
可是,她只除了「嗚嗚」聲,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陌生人靠近她,抽出一柄亮熠熠的刀來,他用刀尖抬起她的下巴,陰沈地一笑說:「你長得真漂亮,是混血兒嗎?住這麼豪華的地方,有人包養吧……」
頌憐看著橫眉豎目的陌生人,兩眼不懷好意地在她身上梭巡,她被迫地、絕望地看著他,知道自己已經掉進地獄裡,被神遺棄了。
她忽然覺得活著真累,所有的錢都被搶了,再加上沒有身份證和護照,她肯定回不了家了──她的腦筋瘋狂地在掙扎,不如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陌生人還帶著詭異的笑盯著她看,她屏住呼吸,把頭用力一揚,脖子飛快地在尖利的小刀刃面上劃過去!
陌生人大吃一驚,陡然收回手,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子竟然想自殺,他被她脖子上那道細細的刀傷嚇住,他只是個小偷,可不想因為這樣而變成了殺人犯,他手忙腳亂地收拾搶到的錢財,不敢多看單頌憐一眼,趁天還沒太亮前溜掉了。
她倒在冰涼的地上,淚水無意識地流著,她絕望地想著自己的一生,為什麼總是這麼倒楣?為什麼剛滿二十歲的青春,要在拚命賺錢中度過,為什麼──
脖子上的傷口有點刺痛,她不知道傷口有多大,只知道應該有血流了出來,一絲奇異的笑意泛起,就讓它流吧!反正是不活了!不活了!
父親還在家等她回去吧!她狂亂地想著。
頌恩和頌慈也還在盼她回去吧!想到這裡,她的淚泛得更凶,呵!只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的手腕、手臂痛得失去知覺,昏昏沉沈、朦朦朧朧的感覺中,不知道時間過了有多久,她以為自己這樣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