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怕、了。
※※※
「誰在那裡?」
快要草木皆兵的藍巧晶朝草叢一喝,幾天下來她的神經線磨得超細,一點風吹草動就疑心暗生。
送走了日本觀光團,下一批台灣客要再七天左右才會到,這段空檔她原本要回租房子的地方看她的小狐狸犬咪咪,可是有個不要臉的男人偏不讓她離開,說什麼她住的破爛環境容易遭竊,他要收回車子。
想想也對,全新的跑車吶!叫她隨便往巷口一停可難放心,而就算是全天候監控的停車場,尚有可能內神通外鬼地偷天換日,何況她也沒閒錢付昂貴的停車費。
不過她總得逞強一下表示很為難,在他一再的威脅下才「勉強」退租原來房子,堂而皇之的搬進古堡節省一筆開支。
可是咪咪和房東家的西施犬感情甚篤,難分難捨的模樣叫人心生同情,於是好心腸的房東決定收留它,讓兩條狗生育下一代。
咪咪跟著她是很可憐的,她常常要帶團外出不在家,因此它就像流浪的小狗讓她四處托人看管,有時她甚至忘了自己養了一條狗。
所以送人也好,少了傷感多了自在,以後不用牽掛狗兒沒人照顧,帶起團來諸多顧忌。
「別再裝神弄鬼嚇唬人,要我一把火燒了這古堡你才肯出來嗎?」
藍巧晶兇惡的口氣讓五斗櫃媽媽嚇得渾身發抖,母愛十足地張開手擁抱四個同樣受驚嚇的小孩抽屜寶寶,火是五斗櫃的天敵,禁不起一燒呀。
就在她哭喪著臉想現身時,一道高大的身影由身邊走過,伸手一拍要她安心藏好自己別曝光。
「小潑婦,夜半不睡覺莫非在等我?」這些傢俱再不收斂,遲早會成為柴火。
「是你!」果然是人為的鬼祟行為。
「想我吧!瞧你一臉欣喜若狂的出來迎接我。」約書亞做勢要摟住她。
落空。
賊手賊腦賊思想,下流。「睜大你的狗屎眼看清楚,我是在盛怒之中。」
「因為我沒陪你上床才生氣嗎?這點很好彌補。」對象是她他也樂於犧牲。
她退了一步躲開他狂妄的雙手,「你能不能稍微說一句人話?別讓我瞧不起,以為你只有下半身還活著。」
「說話還是那麼毒。」他失笑的搖搖頭,故意將她帶離五斗櫃藏身之處。
看她半夜四處晃肯定是起了疑心,一向自詡是好睡兒的她可非好動兒,八成有不聽話的傢俱去騷擾,因此她才起了探究之心。
秘密大概快保不住,她的敏銳不好瞞,一日惹火她必定追根究底找出原凶。
「沒辦法,我是響尾蛇的後代,毒性特強是與生俱來。」唔!什麼味道?
腥腥的,像腐攔的玫瑰花。
約書亞以深藍的眸注視她,「你是特別憎恨我,還是怕愛上我故意排斥我?」
「當然是前者,你以為你是誰。」藍巧晶說得極快,擔心話一慢他會看見自己悸動的心。
除卻他討人厭的個性外,良好的家世和出色的人品絕對是一大賣點,對女人而言是幸福、美滿的頭等艙,相信沒人拒絕得了。
但她止於心動而不行動,誰曉得他安什麼心,老是一副不正經的囂狂樣。
有時連著好些天不見人影,有時一天二十四小時像鬼魅一般如影隨形,說是上班又不太像,哪有人晨昏顛倒,不分例假日。
他很神秘,可是又覺得透明,一雙藍瞳不笑時非常冷酷,像是生人止步的拒絕溫度靠近,森然的氣質叫人不寒而慄。
是多變,也是不變,他的詭譎令人防備,真正的小人是無所不為,毫不在乎後果。
有一點他說對了,既是憎恨他的專橫、無禮,同時還得小心防守自己的心別受他引誘,撒日的邪魅凡人難擋,只有全力的攻擊。
她,不願成篇祭台的N號戰利品。
「沒有一點點喜歡我的意思?」他已經變得太喜歡她,不容許她不做出同等回應。
昏暗的走廊看不見藍巧晶飛紅的雙頰。「你煩不煩呀!我們可是水火不相容的敵人。」
約書亞大大的歎了一口氣,「我以為那輛跑車讓我們和解了,原來是我一相情願呀!」
「車子歸車子的賠償問題,你還欠我一句道歉。」女人就是小氣,愛記恨。
「得寸進尺了吧!想我道歉等下半輩子再說。」他大步地向前走去。
急起直追的藍巧晶為討回公道拉住他的手,自動送肉喂虎。
「你等等……啊!小人,你又使陰招。」動彈不得的她落入得意非凡的他強壯的雙臂中。
「是你自己投入我的懷抱,怎能怪我做善事接住你,畢竟我只剩下半身還活著。」約書亞大笑地將她說過的話反丟回去。
該死的臭男人,笑死你好了。「你到底想幹什麼,耍弄我很好玩嗎?」
表情一柔的約書亞貼近她雙眸與她對裡,「也許我瞧上小潑辣女了。」
「怎……怎麼可能?」心漏跳一拍,她眼神閃爍地不敢直視叫人發暈的藍眼。
像有魔力在勾引著她,一步一步的沉淪。
「如果我說今晚因為惦著你拒絕美艷尤物的獻身,你會不會感動得愛上我?」他用幾近迷惑的語氣說,兩手扣住她的下顎不准她轉開眼。
「我……」角落裡忽然發出「啊!」的聲響,她眨了眨眼用力推開他,「去死吧!你當我是花癡呀!是誰說我構不上某人的標準。」
「噢!要命。」捂著胸口,他神色痛苦的彎下腰像在忍受椎心刺骨的痛楚。
幹麼,又要裝模作樣呀!「喂!你別裝死,這套對我不管用。」
「沒你……的事,去睡覺。」咬著牙,他反常地催促她回房。
「約書亞,你不會真有事吧!我可沒有特異功能一推就……」血?!
地板上那一點一點的鮮血怵目驚心,瞠大眼的藍巧晶怔視由他手掌心泊漏而出的血紅,掌下的位置正好是左胸部位。
他受傷了的訊息像冷風濯入她的身體,一時間沒了動作地呆站著,直到他呻吟出聲低喚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