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橫刀奪愛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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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入夜後,程湘綠的身體開始發燒了。儘管他不斷地為她擦拭身子,卻仍無法抑制熱度在她體內蔓燒。船行至此,距益州尚有一段距離,除了眼睜睜看她受夢魘折磨外,這個令吐蕃及蠻獠聞之色變的劍南節度使,也只能束手無策。

  部下劉逸來艙房敲了幾次門,他都將他打發掉,甚至連晚膳都沒出去吃。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擔心這名女子的安危?總之在她醒來之前,他不想離開。剛毅的容顏上濃眉深鎖著,他聽見昏睡中的女子不斷地囈語:

  「救我……俊浩……救我……俊浩……」

  聽到她嘴裡低喚著其他男人的名字,競令他的心情相當不悅。為她拉好被單,慕靖楠轉身站起,踱出他的房間。

  掌舵的士兵見他來到甲板,立即上前稟告:「大人,船在明天天末亮之前即可抵達牛埔港。」

  這次回長安覲見皇上,是每年例行的邊防報告;身為邊防疆域的重鎮將軍,他的心還是掛念在益州城上。若非情非得已,他萬萬不願離開邊疆一步,以防敵人伺機起亂。

  慕靖楠是眾邊境節度使中少數武官出身的將官。十八歲那年奪取武狀元的封號後,即連番得到唐皇的賜封。在短短數年間,已從京師副將擢升為邊防大將軍;而他叱吒風雲、戰無不勝的英勇雄姿,更是贏得京師裡眾多雲英未嫁少女的心。

  「大人,那姑娘的情況可有好轉?」劉逸來到他的身邊。

  「高燒不斷,情況不是很穩定。」除了在救起她的一瞬間,曾流露出一抹異於平常的情緒外,慕靖楠又恢復以往嚴肅的唇形。

  「大人,明晨即可抵達牛埔港,不妨將那位姑娘交由當地衙門處理,我們才好策馬趕路回益州。」他又諫言。

  慕靖楠冶漠的臉上不露半點情緒。「這事我自有處置,明日再說。」

  隔天船入碼頭,慕靖楠並沒有將她交給牛埔縣衙府,而是帶著她繼續往益州趕路。由於她的高燒未退,所以一直沒有真正清醒過來;幾次睜開眼見到他的面容,她在輕喚陌生男子的名字後,又隨即陷入昏迷狀態……

  有一種莫名的情緒牽扯著他,明明知道帶著她是個麻煩,但他就是不願在她未康復前丟下她。彷彿救起她之後,她的生命就是他的任務似的。

  為了不耽誤行程,下船後他毫無停歇地策馬奔騰;又為了防止她二度受到風寒,他將她置於自己的前座,並以披風覆住她的身子,以自己的體溫為她取暖。

  「大人,前方就是驛站,今晚我們可能需要在這兒停了一夜。」劉逸策馬來到他的右側。

  慕靖楠以點頭表示同意他的安排。由於只是回京朝聖,所以他並沒有帶太多的士兵同行;因此往返益州與京城之間,他也只是微服出門罷了!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一行人即抵達驛站。此時已是午夜子時,因此週遭環境顯得格外靜謐、清冶。慕靖楠將程湘綠安排在上等廂房裡,並讓下屬向驛站之人要了一帖退燒藥,煎了讓她服用。

  「你退下吧,這裡有我就行了。」慕靖楠揮下部屬劉逸。

  劉逸服從地退出了廂房。只是他不明白,一向不近女色的將軍,為何會對一名來路不明又昏迷不醒的女子,如此地關切與照顧?自己服侍將軍身邊多年,還未見他對任何一名女子如此溫柔體貼過。

  她又夢見了古代的男子,只是這次的夢境與以往不同,他彷如真實地站在她面前,以近似林俊浩的溫柔神情凝視著她;但不久之後,他與林俊浩的影像便又重疊。她分不清楚誰是林俊浩,誰是古代男子,在他的面容變得模糊時,她只能憑一絲微弱的氣息喚著林俊浩的名字,期盼他能帶她走出這不斷輪迴的夢境裡……

  「俊浩。」在一聲低喚之後,程湘綠微微甦醒。她努力地睜開眼,但眼前的景致模糊。「我……這是哪裡?」

  「姑娘,你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通知劉公子。」驛站裡的丫鬟正為她整理房鋪;一見她甦醒,立即出外去通報。

  程湘綠覺得頭好疼,腦中嗡嗡尖叫的響聲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待適應了身體的不適後,她才勉強起身。

  抱著頭顱,腦中閃過墜河前的那一幕……老天!她竟然沒死!

  她記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跌出輪船,而林俊浩奮力拉著她的手腕,企圖要拯救她,但當時的風雨實在太大,倘若她不放手,兩人肯定會一起墜河身亡;於是她掙脫他的手臂獨自掉落河中,但接下發生的事,她就完全沒有記憶了……

  這裡並不像是醫院,也不像在輪船上,這個地方究竟是哪裡?

  這房間雖然有點簡陋,但卻非常乾淨、明亮,有點像古街道上的古宅,十分地古色古香。程湘綠心想,也許她是教河邊的人家所救,所以才會睡在古意盎然的紅檜木床上。

  不一會兒,她的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名身穿青衣長褂衫的陌生男子。

  老天!這男人的頭上竟還盤著髮髻!當他走近床邊時,程湘綠才驚訝地發現。

  「姑娘,你醒了?我這就吩咐他們幫你熬些肉骨粥,讓你吃了補充些體力。」劉逸彎著身子道。這是他這兩天來,頭一次能仔細看清她的容顏。

  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難怪大人會私留她在身邊,而不就近送地方官府處置。

  「是你救了我嗎?」暫不管他的奇裝異服與怪異裝扮,她必須先弄清處對方的身份,好請他通知導遊那邊,說她已平安無事。

  他必恭必敬地搖頭道:「不是在下,是我家公子從河裡救起姑娘的。」

  若不是她的身體十分虛弱、若不是益州有緊急事件需要大人連夜趕回處理,他也不會被單獨留置在驛站負責照顧她的安危與起居,並在她痊癒後,還要護送她至益州。

  對於他文誨誨的用辭,程湘綠還是不以為意,她當是大陸內地尚未開發的民情風俗。「謝謝你們救了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向你們借電話,好通知我的旅行團說我很平安,讓他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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