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楠手指撥撥她額前的瀏海,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任何的東西也比不上你的存在。」
他當街的親呢舉動,讓程湘綠臉上一陣紅暈。「你對我這麼好,我真怕自己無以回報。」
「傻綠兒,瞧你又再說傻話了。」他敲敲她的鼻尖,大掌握住她的小手,繼續往前走。
程湘綠走在他的身邊,感覺十分安全與甜蜜,她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胸膛依靠了。同時,她想起遙遠的父母與林俊浩,明白他們現在必定為自己的失蹤而傷心難過。奈何環境所逼,她根本無法與他們取得聯絡,只希望爸媽能保重身體,原諒她這個不孝的女兒,再不能承歡他們膝下;而至於對林俊浩的情感,她也只能永遠保留在心底,期望他能夠再找到比她更好的女人,一輩子長廂廝守在一起。
她淡然微笑,擺脫記憶的枷鎖,朝著丈夫輕聲說道:「陪我去買些筆墨及宣紙好嗎?我想練習書法及字畫。」
「在你們的年代,年輕女子全都得讀書識字嗎?」面對像妻子這樣的奇女子,他有太多的驚奇可以在她身上挖掘。
程湘綠回給丈夫一個溫婉的笑容道:「不僅跟男人一樣要讀書,還要參加各式各樣的考試呢!沒有學歷的女人,是找不到工作的。」
「女人也需要工作?」慕靖楠對這個現象頗為不解,「女人能做什麼粗活呢?瞧你們都弱不禁風的。」
她噗哧地笑了笑。「一千多年後的世界,已經變得完全不同了。有很多工作是女人可以勝任的,要是有機會,我真希望你也能去那裡看一看。」
程湘綠無心的玩笑觸動了他的擔憂,不過,他仍不露痕跡地微笑著。「或許我到了你的世界,只能當個沒有用的廢人。」
一眼望進慕靖楠深邃的眼裡,她對丈夫流露出崇敬的目光。「不l你到哪裡都是最好的,我相信你在二十世紀,也是個不平凡的男人。」
他的臉上有著對她獨有的寵溺笑容。「不平凡的人不是我,而是仿如仙女下凡的你,綠兒啊!」
迎上他款款深情的眼眸,程湘綠直覺自己就要醉倒在他的懷裡了。
然而,正當他們凝視彼此深眸時,前方突傳來一陣騷動。隨行在後保護的劉逸,立即策步上來道:「大人,前面好像有人在鬧事,屬下先去看看。」
慕靖楠點頭示意他的回應,劉逸馬上箭步衝向前去。
一會兒,不見劉逸回來,反而見到前方圍觀的人群愈來愈多,接著便聽到格鬥廝殺的聲音。
「綠兒,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身為益州節度使,他怎能對城內鬧事份子袖手旁觀?
「靖楠,小心一點!」程湘綠也想跟去,但惟恐自己礙手礙腳,只好乖乖待在原地等候丈夫回來。
臨去前,慕靖楠召來另兩名隨從吩咐道:「蘇冀、謝山,保護夫人。」
「是,大人!」兩名隨從遂二剛一後,站在將軍夫人的身邊。
不過,他們卻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慕靖楠前腳剛走,隨後就有幾名彪形大漢衝進程湘綠的周圍大喊著:「抓住這個女人!」
兩名隨從當然克盡職責保護程湘綠,但對方顯然早有預謀,以多數的優勢趁機俘虜了程湘綠,她驚駭地尖叫:「靖楠!救我……」
接獲妻子的呼喚,慕靖楠立刻折返原地,卻仍阻止不了程湘綠被大刀架住脖子的噩運。他倏地拔出腰際長劍直撲對方,試圖在敵陣中殺出一條出路解救妻子。
兩名壯碩男子擋住慕靖楠的去路,就在程湘綠面前與他格鬥起來。此時擄住程湘綠的男子趁機將她拉至街旁樹下,以麻繩將她綁在樹幹。隨後也加入了廝殺的行列。
一心掛念著妻子,慕靖楠揮出的劍法招招迅速,很快便將圍攻他的歹徒制伏。
他擺脫其他的猛漢,飛步至程湘綠的身邊。
程湘綠被這突來的狀況嚇得腦中一片模糊!當見到丈夫前來營救時,她蒼白的臉頰才有了一絲血色。「靖楠!」
「綠兒,別怕,我來救你了!」收劍入鞘,他伸手解開程湘綠身上的繩索。
此刻,在對街屋頂暗伏行動的弓箭手,伺機朝慕靖楠的方向射出一記長箭。
一般時候,這種暗箭傷人的武器並不能威脅到慕靖楠;但此刻,一心保護妻子安危的他,根本無法獨自閃開。他以自己的身軀阻擋長箭的抵達。
「啊!」程湘綠發出一聲尖叫,弓箭並末射中她的身體。而是射穿慕靖楠貼在樹幹上的左掌。
沒有多餘時間考慮,瞬間慕靖楠拔出長劍切斷弓箭,以染血的雙手抱起程湘綠彈跳至安全的地帶,躲避弓箭手的襲擊。
聞聲而至的劉逸,先躍上屋頂刺殺暗伏的弓箭手,隨後又制伏底下幾名凶漢。
他留下一名活口,以染血的劍鋒抵在對方的頸上問:「說!為何襲擊節度使大人?」
對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迅速從短靴裡抽出一柄短刀,大笑三聲後,隨即自我了斷。
從沒親眼見過殺戮的程湘綠,在瞧見這幕血腥的畫面時,驚駭地將臉埋進丈夫的胸膛,忍不住輕泣起來。
「屬下保護不周,請大人降罪!」幾名隨從包括劉逸。皆曲膝作揖,單腳跪在慕靖楠的面前請罪。
一手緊摟懷裡的妻子,他的神色冷靜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被屬下殺掉的弓箭手是秣喀的弟弟侖庫,所以應該是秣喀串謀他們來偷襲大人的。」劉逸作揖回答。
「那麼秣喀一定還在附近,傳令下去,要城門守衛加強戒備,不得再讓秣喀的黨羽逃出益州城。」語畢,慕靖楠突然感覺有些暈眩,不自主地跟膾了半步。
「大人,您的手……」劉逸露出擔心的眼神。
「靖楠,你的手……」劉逸驚惶的語氣令程湘綠拾起眼,才驚覺他的左手臂已染了一大片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