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會議室裡只剩她們兩個,海兒是她的堂妹,早就知道她的德行,她就不必多掩飾、表現多精明幹練了。
「真的這麼累嗎?」虞海兒看得不忍,站起來按庫她僵硬的肩膀。
以前就算工作再怎麼忙,堂姊仍是一臉神采奕奕,愈忙愈起勁,而忙完的成就感更不必說了。
「唉,人午紀大了,真是愈來愈不耐操了。」虞芬閉著眼睛享受肩上酸痛的奇異舒適感,咕噥道。
「年紀大?堂姊才剛過三十,這麼快就有感慨啦?」這樣一點都不像是歡迎挑戰的堂姊。
聽到「三十」這個數字,虞芬又呻吟一聲,「別提醒我年紀……」
她真的覺得自己下半年的運勢不太好,需要改改運。為了珠寶展,她忙得團團轉,俏偏她親愛的爸媽又在這時候開始「魯」她該嫁人、好安定下來、養孩子等等。
拜託,嫁人又不是什麼天大地大的事,也不是可以保證她一輩子享福的鐵票,幹嘛沒事安排一堆相親,把自己女兒供上去讓人評頭論足的,呿!
「可憐的堂姊……」虞海兒一臉同情,很明白她的情況。
叔叔、嬸嬸就堂姊一個獨生女,要說不擔心「高齡」三十一的女兒嫁不出去,那是騙人的。偏偏堂姊也性格得很,不想嫁就是不想嫁,只想做無憂無慮無負擔的快樂單身女貴挨,弄得叔叔和嬸嬸頭大不已。
「我發誓,如果我爸媽再這麼急著要把我推銷出去,我就搬到公司住。」虞芬惡狠狠地道。
「住公司?」不太好吧。
「不然就去跟你住,這樣他們就管不到我了。」她又不是三歲娃兒,如果還會被人牽著鼻子走,說相親就相親、說結婚就結婚,那她這幾年的歷練就白混了,「鐵娘子」的外號也可以收到倉庫放了。
「真的嗎?」虞海兒不太相信。
堂姊有個性歸有個性,但也很孝順,不然也不會為了不讓父母難過而相了那麼多次無聊的親。
「真的。」虞芬坐起身,語氣斬釘截鐵。發現虞海兒真有一套,她的肩膀沒那麼痛了。
「哦,好吧。」虞海兒聳聳肩,不相信她真能搬出家門。
她那副懷疑的語氣,讓虞芬不由得瞇起眼。
「你好像不太歡迎我?」
「沒有啊。」虞海兒連忙澄清。「能跟堂姊一起住,我怎麼會有意見呢?可是堂姊不能害我被叔叔埋怨哦,如果叔叔要罵我,堂姊安替我擋。」
「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啦!」虞芬很阿沙力地保證,然後語氣一轉,「不過在搬出家門前,我有一個小小的忙要請你幫。」
「什麼事?」瞧她一副慎重又誠懇的模樣。
虞芬雙手合十,一臉拜託的說:「後天晚上陪我到凱悅應付一場飯局,我家爹親威脅我一定要去,不然就斷絕父女關係,所以你一定要陪我,拜託、拜託。」
虞海兒一聽,真是哭笑不得。
還說什麼獨立、搬出來住,結果呢?堂姊還不是乖乖聽從父命去相親──雖然從來沒有相成功過。
由此可見,堂姊剛剛的聲明,根本純屬廢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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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同姓虞,不過虞海兒與虞芬堂姊妹的遭遇卻完全不同。
虞芬的家庭美滿,父母恩愛,學校畢業後就找到一個能讓她發揮所長的工作,然後一頭栽進去,一路升到現在總經理的職位。
而虞海兒就不同了。
虞海兒的父母雌然恩愛,卻過世得早,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他」,她根本沒機會受完大學教育,更別說能與堂姊重逢了。
想到剛剛堂姊宣佈的事,她很開心地笑了。
設計圖被接受,表示她很快就可以有進帳了、從學校畢業到現在兩年,她很努力學著養活自己、一個人生活,試著不要再依靠「他」。
在被逼著答應陪虞芬去相親後,虞芬終於肯放人,虞海兒一個人去逛街,然後再繞到大賣場添購一些生活用品,逛到太陽下山,才拎著兩大袋東西回家。
從捷運站走回家,至少要十分鐘,拖著兩大袋的東西,虞海兒很努力地把勞動當運動,一步步走回家。
就在她走到大廈入口時,一隻手臂忽然伸過來,接走她手上的重量。
「既然要買這麼多東西,為什麼不叫計程車?」
虞海兒抬起頭,望著他,然後眨了眨眼,她有沒有看錯?
「熱昏了嗎?」敖齊一手提著兩袋購物袋,一手探向她的額頭。
雖然現在已經是秋天,大氣卻好得一點也感受不到涼爽的氣息,太陽下山後的氣溫依舊很高。
「沒有發燒呀……」他兀自咕噥。
還是她太累了,所以認不出他?
嗯……有可能。提著這麼重的東西一路從捷運站走回來,不累才怪。
「齊?」她不確定地喚道。
他一張俊容迅速垮下。
「我才多久沒回來,你不會是已經忘記我了吧?」敖齊語氣十分哀怨。
虞海兒忽然笑開,衝進他懷裡。
「齊!」
「小心、小心!」他連忙踏開步伐站穩身子,不然她一衝來,他們就等著一起跌倒他回來了!
她激動得只能緊緊抱住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回來了。」敖齊一手環著她,感受著她激動的情緒,悅耳的嗓音低緩地再加一句:「回家吧。」
虞海兒說不出話,只能在他懷裡點點頭。
他離開了好久好久呢,她好想、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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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齊擁著虞海兒走進大廈,搭電梯回到家,鎖上門後,一切開始失序。
放下購物袋,他摟著她的腰抱高她,將她的身體壓向自己,低頭便是一記熱吻,然後轉為激越。
不必言語、不必刻意矜持些什麼,一切都只隨著他轉,等虞海兒回過神,兩人已在房裡、契合的身軀糾纏在被裡……
深沉的黑夜過去,晨曦的光亮照七薄薄的白紗簾,漸漸透進房裡的雙人床上,驚醒了仍在睡眠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