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大漢腿一軟,神情委靡、欲哭無淚的雙膝一跪,他們只是奉施堂主的命令保護他女兒,這罰來得傷人。
除了龍門子弟的身份,他們什麼也不是。
「這是警告門下弟兄,認清楚誰才是效忠的對象,不要毫無主見。」他不接受求情。
「打狗也得看主人,他們是奉我父親的命令行事,哪有違反門規。」不知死活的施梅莉為爭一口氣而開口。
她根本不管這些人是因她的緣故被逐出龍門,爭的只是面子問題。
龍翼冷眼一射。「你仗著龍門之名在外張揚,我會直接懲戒施分堂主。」
「你……太過份了,濫用職權,我父親向來忠誠,你敢罰他?」她惶恐的大喊。
在施家,她是眾人捧在手掌心的天之驕女,縱有百般不是,早年喪偶的父親仍心疼她是沒媽的孩子,總是一再縱容她的任性。
而施家能在加拿大呼風喚雨,權傾一時,讓她過著如公主般的生活,全賴龍門龐大的黑色勢力。
她過慣了人人吹捧的富裕生活,絕不容許任何破壞。
「你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反省自己所做的事吧!」他不齒與她多談。
摟著認命的鳶虹戀,龍翼轉身要離開。
「你站住,不許走。」施梅莉一拐一拐的衝上前,抓住他空垂的另一隻手。
「不要惹我發火,後果不是你能承擔。」他的笑容冷得刺骨。
「我長得比那隻小雛雞美上百倍,為什麼你捨我就她?」她滿含妒意地問。
「想知道原由?」
「當然,我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她的蔑視意味十分濃厚。
啐!乳臭未乾?她兩歲就斷奶了,誰才是帶乳上街的大母牛。平淡無波的表情掩飾鳶虹戀的心語。
「無關輸贏,只因她,有腦。」
有腦?「你指我是草包美女?」
「聰明人不會自抬身價,貶低他人,你的愚蠢配不上我。」手一甩,龍翼下重語。
施梅莉身子一僵,臉色變得十分恐怖,惱羞成怒地化身鄉野潑婦,不顧形象地吼出低下、不堪入耳的世界「名句」。
「小雛雞騎起來很爽嗎?賤得睡遍全世界男人的小騷貨,她怎麼不去死,我操你××……」
惡!好髒的嘴。
龍翼正要發作,鳶虹戀早一步出聲。
「漂亮的大姊姊,我媽說A片不能看太多,會影響正常心智發展,導致個性偏差而產生人格分裂。」也就是精神病。
「閉嘴,小婊子,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看了礙眼,恨不得殺之為快。
「你再出口污蔑我的小戀兒,我保證讓你從此不敢照鏡子。」笑容不見的龍翼渾身散發一股冷肅之氣。
衝著施老的面子,他可以容忍她以往驕縱、無恥的舉動,但不包括用言詞傷害他所在乎的人。
若不知收斂,他絕不寬貸。
「你想……怎麼樣?」施梅莉心生畏怯地抖了一下身子。
他冷嗤。「沒有美麗臉孔的草包,她的世界將是多麼悲慘。」
「人怎麼會沒有臉呢?又不是雞蛋妹。」歪著脖子的鳶虹戀張著無辜大眼。
「因為我拿著鋒利小刀,一片一片地剖下來,你喜歡沾醬生吃還是用火熏過?」他說得殘忍。
有人更冷酷。
「可不可以直接混著血啃,再灑上一點辣椒粉?那應該很過癮。」畫面太血腥,她禁止去想。
什麼粉嫩可愛的東方娃娃,瞧她出口說得像嗜血魔女,圍觀的路人自歎看走眼,不願管閒事地各自走開,留下三、兩閒散人。
「加點凱撒沙拉,配瓶紅酒如何?」
「我的酒量不行,用水果釀代替好了。」
自說自話、旁若無人的態度,使眼冒星火的施梅莉著實嚥不下這口氣。
曾幾何時被人忽視得如此徹底,她的不甘心全在握緊的拳頭裡,斑斑血滴花了一地不覺痛,只想要找父親訴苦,報其受辱之氣。
「你們不要太囂張,我不會原諒你們對我的羞辱,給我走著瞧。」
她氣得扭著傷腿,趾高氣昂地命令那四名面如黃臘的男人來扶她,完全忘了他們才剛被逐出龍門,已不是她父親的手下。」
自顧不暇的大漢不理會她的喝斥,帶著一身傷垂下頭,從她跟前走過。
「喂!你們這群死人沒聽見我的命令呀!不怕我爸爸治你們罪?」可惡,非要他們好看。
一道涼涼的冷諷傳來——
「我媽媽交代胸一定不能長得太雄偉,不然養份上不了腦,原來確有其因呀!」
波大無腦,美麗與智慧不能並存。
「你的養份倒很平均,恰好一手掌握。」龍翼輕浮地在她胸線下輕劃。
「可惜呢!你只能在肢體上佔便宜,掌握不了我的腦。」
「是嗎?」
第六章
氣走了刁蠻女施梅莉,並不代表暴風圈也隨之走遠,另一場更劇烈的風暴正在成形中。
「戀兒,你似乎特別愛散步。」
若不是適時地在她附近兜轉,這朵小野菊當真要香消玉殞,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一想到此,他身上的電離子因他的驚慌情緒開始不安,在體內四處流竄,疼得他臉色一黯,努力平復,不致釀成災禍。
這就是為什麼他的個性沉穩、冷練,因為電的殺傷力太強大,輕者全部停電,重者殺人於無形。
「人生兩條腿,不就是為了走路,我順應天意而已。」魚向水中游,自然定律。
「天地有陰陽,人間有乾坤,你為何棄陽獨陰、扭轉乾坤,不順順天呢?。」
哦喔!發火了。「要訓人可不可以找個好風水地,你對人乾沒興趣吧!」
不需要察言觀色,鳶虹戀就能感受來自他體內的憤怒,這是一種奇妙的牽引,她說不出個根由,好像她知他甚深,無外在隔閡。
心靈相通她斥為荒誕,只能用習慣來解釋。
「還知道我在生氣呵!」氣歸氣,他仍捨不得曬傷她,拉著她走進咖啡屋。
「我眼未盲,瞎子都能聞到你一身火氣。」
「我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少說些風涼話酸我。」他招來服務生,點了杯黑咖啡和藍莓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