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你的犧牲,鳶家上下沒齒難忘你的大恩大德。」他真是大好人。
砰!椅子重重一翻。
鳶虹戀倏地站直身子,丟下一句,「幼稚。」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口。
「抱歉,我先走了,歡迎你們有空到龍門分堂來作客。」一說完,龍翼丟下鈔票跟著追出去。
解雲月一臉迷戀的道:「哇!好酷哦!真是浪漫。」
「浪漫可能致命。」鳶爾商倒是一副憂心忡忡,眉宇不展的鎖著愁。
「你瞧人家對虹虹多真心,我好感動吶!」她好羨慕虹虹的遊學戀曲。
「感動之餘你用腦思考一下,他說龍門分堂。」女孩子家就是滿腦子羅曼蒂克。
「哪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龍門分……」驀然她瞠大眼望著他。
「沒錯,就是華人社會口耳相傳的黑幫大本營,龍門。」他要開始煩惱了。
「他是黑社會大哥?」不像呀!太斯文有禮。
「龍門和一般幫派不同,成員大都是擁有高學歷的精英份子,所以更可怕,他們有智慧地運用大腦。」
私底下,他是十分敬佩龍門的行事作風,但是對他們不留情的斬除罪惡,那份殘酷、冷血不敢領教,寧可純粹欣賞不介入。
現在,他可為難了,不知如何向家人說明,畢竟龍門的總部在美國,家人都清楚這個地下帝國的存在。
因為大家都是中國人。
「那虹虹怎麼辦,要當極道之妻嗎?」身上刺青一定痛翻天。
「日本電視節目看多了,以後要慎選第四台。」
唉!頭疼了。
一個過份天真、愛幻想的未婚妻,一個凡事冷靜,和黑社會扯上關係的聰黠小妹,他該擔心哪個?
天呀!他沒事幹麼來加拿大趟渾水。
鳶爾商大歎老天作弄,讓他困於進退兩難的境界,辛酸無人訴。
※ ※ ※
「笑是你的招牌把戲之一,儘管得意吧!」樂極必生悲,人生常態。
鳶虹戀兩腳曲在胸前,視線落向眼前七十二寸超大電視牆,解開的髮辮散落在沙發背,慵懶的神態帶著誘人媚色。
此刻的她不再像純真的小女孩,而是性感的魅惑女子,牽動龍翼的愛戀和瘋狂。
「我對你是認真的,絕無虛情假意,你何時才肯放開心懷接納我?」他撩撥著她散發洗髮精香味的烏絲。
「等勞倫堤安山夷為平地時,我就相信你的誓言和真心。」現在的衛星節目越來越難看。
龍翼二話不說地取來無線電話,撥了通電話給加拿大總理,揚言要炸毀勞倫堤安山,希望他不要介意……
「你瘋了。」她趕緊切掉電話。「我不過說說而已。」
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電話有免持聽筒裝置,她非常清晰地聽到那略帶法國腔的英語,正是電視畫面常見的人物。
威脅要炸掉人家國家的山,他已經瘋得徹底,藥石惘然。
「我為你而瘋狂。」他強行扣住她的腰,神情熾熱而張狂。
「我不值得。」
「在我的眼中,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我要定了你。」她值得他付出所有。
她的眼眶無緣無故蓄滿了淚水。「我的心好痛,你告訴我為什麼?」
「你怎麼又掉淚了,接受我真的有那麼難嗎?」他的心一樣會痛。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心口有道枷鎖,一直阻上我去愛人。」她哭著撲進他的懷中。
「別去思考,跟著你的心走,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龍翼緊抱著她低喃。
「我連家人都不愛,你怎能要求我有心,好難,好難。」她真的不愛家人,有的只是關心。
鳶虹戀哭得悲哀,眼前又浮現一幕幕幻影。
身著宋服的美麗女子光著腳在溪邊嬉戲,水中的魚兒驚惶失措地連忙躲開,有道豪放的男子笑聲在一旁鼓動,逗得她潑水向他。
那笑聲是多麼熟悉,一遍遍在她腦中迴繞,逼得她無路可退,一股莫名的恐慌不斷追趕她,迫使她喘不過氣來。
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她癲、她狂,她急於找人分享,否則真會瘋了。
「我看到你在馬上,威風凜凜的策著馬,溫柔地用黑色披風裹著一位美麗女子。」她彷彿聞到被風上的男人氣味。
「傻瓜,我只和你並騎過,哪來的其他女人,你在作夢吧!」他輕哄地吻吻她的發頂。
是呀!夢。「一個是你,一個應該是我,我們在夢中談情說愛,好不快樂。」
「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一樣能成為永恆伴侶。」他是愛她呵!
鳶虹戀淚中帶笑的抓緊他的肩頭,似在強忍什麼極大的痛苦,指尖抓破他的皮膚。
「夢裡你背著一把發亮的鐵劍,不斷的對我說愛,你說生生世世永遠相守在一起,不離不棄。」
發光的鐵劍?!現在還有這玩意嗎?除了古董。「我愛你,戀兒。」
「不。」
「不?」他不解。
「戀是我的姓,你不想和別人一樣叫我虹鳶,所以老愛喚我小戀兒。」
「戀兒,你到底在說什麼?」他輕搖她的身體,感覺在那一瞬間她變成了別人。
龍翼警覺到一絲怪異,彷彿她陷入另一個時空中掙扎不出,反而被牽著走。
這是她一直不為人知的夢中事嗎?
「垠天,我不要你死,我一定會救你的,你要等我……」她哭泣的夢囈著。
「戀兒,你醒醒,我沒死。」他一急,連連摑了她兩掌。
他很害怕就此失去她,更嫉妒她口中急切呼喚的男人名字。
垠天究竟是誰,和他或是和她到底有什麼牽連?
驀然她眼一清,帶著十分深情的目光撫摸他的唇,他以為戀兒走出夢中了。
但,下一句話粉碎了他的希望。
「垠天,我好想你,我終於可以見你最後一面。」說完,她吻上他的唇。
這吻來得急又切,心猿意馬的龍翼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反被動為主動的摟緊她倒向沙發,一手扣住她的後腦方便吸吮她口中的甜汁。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失控,她清醒後一定會恨死自己,可是管不住那顆澎湃的心,細細啃咬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