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哼,叫他哪邊涼快哪邊待,人家現在可搶手得很,我怕被人砍。」她說得滿嘴酸。
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家大姊搞在一起,她氣到心痛盲了眼,忘了大姊的為人卑鄙到極點。
等靜下心想想真不值,至少一人踹他們一腳,才能出口怨氣。
「怎麼,我昨晚念了一夜經,敲不醒你的豬腦袋。」害她跟著失眠,人有些恍惚。
「死女人,你好意思說,不幫著我罵你二哥出氣,拚命在我耳朵邊灌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蠶寶貴都在裡面吐絲成蛹了。」
人在氣頭上,佛祖下凡結善緣都不得其門而入,她哪聽得進去。
「罵有何用,問題出在信任上面,你真相信我二哥會上你家的黑寡婦?」鳶虹戀淡淡地道。
「我……我怎麼會知道,你不是常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感官動物,雲夜長得又不醜。」
即使多年後認祖歸宗,她仍不諒解父親辜負她母親而別娶,造成母親終身背負破壞人家婚姻的罪名。
眉微微一挑,鳶虹戀有些慚愧。「你明知道我壞嘛!這些危言聳聽的胡言進不得耳。」
「是嗎?」
「二哥對你的深情天地可表,你想平白見設計你們的人在背後大笑?」
「月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是你大姊耍下流手段要使你誤解。」
倏然竄出的男音,害原本已平靜思考的解雲月再度嚇了一跳,頭頂再次撞上同根橫出的楓木,痛得她直呼。
「你們兄妹是鬼來投胎呀!存心要我腦袋開花才甘心。」哦!痛。
鳶爾商連忙賠罪,輕揉她的頭。「對不起,我忘了你膽子小。」
「誰膽子小來著,你根本就是想害我變白癡,好成全你和雲夜雙宿雙飛。」她最恨人家挑她的痛腳踩。
膽小犯法嗎?她了不起膽汁分泌較少而已。
「傻瓜,她拿什麼跟你比。」他將解雲月摟進懷中,「我只愛你一人。」低頭熱切地吻住她的唇。
輕輕歎息,鳶虹戀轉身走開,朝來時路仰望天空。
她總覺得空虛,好像心的一角被封閉,所以她不停地尋找,尋找一個模糊的答案,因此她旅行。
「我的心在哪裡?」她問蒼天,也問後士。
※ ※ ※
「小姐她過得很自由,你該放心吧!」一位身著古代侍僮服飾模樣的黑影如此說。
「可是她的心尚未找到真正的自由,我走不開。」他是愛她的,在千年以前。
「少爺,你已經不欠她了。」
「情債難還,只願我的今生能善待她。」他輕喟地望著她的背影。
「是你想不開才是。」小侍僮在一旁嘀咕。
兩道黑影如來時一般,消失在朗朗晴日下。
第二章
加拿大的楓葉,楓樹下的女孩,那張二十年不曾退出夢境的容貌竟然真的存在,不再是夢。
畫面上不斷重複的影像投射在超大立體螢幕上,栩栩如生地似在眼前,彷彿手一觸摸就能化解她眼底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輕愁。
她笑得不夠真實,好像一心茹素的蜘蛛不得不以蚊蟲果腹,那份苦惱叫他心疼。
龍翼坐在黑暗的視聽室一整天,視線只跟著她。
年幼在龍門受的訓練,幾天不吃不喝是常事,他並不覺得飢餓,空乏的是他一顆沉寂的心。
他是認識她的,只是他忘了。
「喂!兄弟,你入定了嗎?」方羽朝他背後一擊,打醒他的一時失神。
「錯,小羽毛,他是中邪。」風向天慵懶地往龍翼身側一坐,笑中有精幹之光。
「死瘋子,你客氣些,不要學那兩個娘兒們的口氣。」越來越令人討厭。
風向天無所謂的撥撥額前落髮。「小心,龍家的女兒耳朵裝了雷達,可得罪不了。」
「去,少嚇我。」口中說不怕,閃爍不定的眼仍提防小人的行徑無所不在。
他不是怕,而是沒必要找麻煩,火焰女情歸海盜男,大家應該鬆一口氣,不是還要處處防備她惹事的本領。
即使她真的很恐怖。
「兩位,今天真有閒情逸致,來到我的堡中作客。」龍翼帶笑的神采有一抹戾色。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已瞭然,因此不悅。
「本來雷剛也要湊一腳,咱們好築座方城,偏偏龍之谷有事走不開,他忙著數法郎。」
「是嗎?兩大護法,最近馬克貶值,該不是來撈兩票英磅走人吧!」睜眼盡說風馬牛的無聊事。
方羽吊兒郎當地一腳放在椅上裝帥,「兄弟最近鬧窮,你不介意的話……」
「難看。」
風向天腳一拐,勾倒他腳下的椅子,十分不屑他的小丑要錢法,太丟臉了。
四大護法風、雨、雷、電各有管轄的地域,平日忙得鮮少碰面,僅以衛星畫面互通訊息,原本他們大多在歐洲地區活動,近幾年才接掌一些亞洲事務。
風向天本來的管轄應是在西班牙,但是自從掌理亞洲地區的煙、霞、雲、霧陪龍三小姐去了唐朝,他的責任多了三分之一的亞洲事務,因此常年來往歐、亞兩地。
雷剛仍駐守在法國巴黎的龍之谷,將龍門勢力更擴展至周邊各國,深入民間。
方羽的駐地在德國近荷蘭及比利時的波昂,目前一切穩定成長,沒有人敢興風作浪。
龍翼這個電護法安穩地在倫敦街上賞霧,在此地龍門分堂不僅保護了華人,堂內收入更是首屈一指,難怪有人要來……「分贓」。
「說吧!請挑順耳的話題。」
縱使在黑暗中,風向天和方羽仍能從他壓沉的語氣中聽出一絲火藥味。
「純粹是關心,絕不是來看笑話……哎!誰踢我……」方羽抱著腳在原地跳。
笨蛋!腦子沒裝點智慧。「我們是來為兄弟分憂解勞,生怕你累出一頭白髮。」
「本是同門,這次算計了我,下次不知輪到誰。向天你是聰明人。」龍翼略帶笑意地提醒。
風向天怔了片刻,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一個公主狡猾成精,一團火焰烈得灼人,我們能逃到哪去?」他是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