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突然下起大雨,模糊了前方的視線,再加上道路施工期間路變滑,司機一個閃神車子在原地打轉了幾圈,在控制不住之下,車子滑下崖邊。
司機和李債緣紛紛緊急跳車,之後他便不知道司機的去向,而他順勢一路滑落山底,等他想移動身子,才發現自己的腿受傷,令他無法動彈。
他隱約聽到山頂傳來喚他的聲音,和直升機在空中盤旋巨大的聲音。雖然他揮舞著雙手試圖引起注意,但茂盛的大樹遮住了他的身子,而直升機的巨響也掩去了他的呼救聲,以致無法引起救難隊的注意。
李債緣神情頹喪地倚靠在大樹旁,看來唯今之計只有祈求老天垂憐,能夠出現奇跡,救他脫離困境。
不知等了多久,有一道叫聲震驚了李債緣。
李債緣起初還不能置信地抬頭尋找灰狼聲音的方向,而後他大聲呼喚:「灰狼,灰狼——」
渾身濕透的灰狼敏銳地聽見熟悉的喚聲,它加速腳步尋找李債緣的位置。當李債緣看見一身灰白毛皮的灰狼,不禁驚喜若狂地喊:「灰狼、灰狼,我的好狗狗!」
老天果然聽到他的祈禱,賜給他一個奇跡!
灰狼突地轉身狂吠,李債緣訝異地望著灰狼狂吠的方向,赫然發現全身是泥巴又濕淥淥的意姮。
眼睛失明的意姮嘴裡喊著灰狼,手臂伸長摸索著前方。
「意姮!」李債緣震驚地叫著她。
意姮聽見李債緣的呼聲,頓時怔了一下,而後焦急的雙手不停地在前方摸索。
李債緣伸出手迎接她。
「我在這裡。」
第4章(2)
意姮抓住李債緣的手,她喜極而泣地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沾滿泥巴的雙手,驚喜又激動地摸著他的臉,「你沒事吧?」
李債緣緊握著意姮的手,「這種鬼天氣你跑出來幹什麼?」他又驚又怒地狂吼。
「聽說你的座車撞下山崖,我擔心……所以帶著灰狼出來找你。」意姮臉上的水珠此時早已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傻瓜,你也不想想,在這種狂風暴雨的天氣裡,你又看不見,如果救難隊找到我,我不是又得請人去找你?」李債緣低啞著嗓子說。
「我……我一時沒考慮這麼多,我一心只惦記你的安危,而且我帶著灰狼,應該不會有事。」意姮怯怯地道。
「灰狼!灰狼!」李債緣氣得咬牙切齒,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它只過是一條狗,萬一你要是真出了任何狀況,它要怎麼幫助你?」
「這……」
意姮頓時無言以對。
她在雨中狼狽又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心疼,今天她是冒著狂風暴雨出來找他,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也忍不住想罵罵她的愚蠢。
「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倨傲的獨裁者下達不可違抗的命令。
「我……知……道了。」
意姮冷得全身猛打哆嗦,牙齒止不住地打顫。
霍地,他的表情轉為憂心,伸出手抓住她冰冷的小手,「來我身邊。」
意姮乖乖地靠在他的身邊,將她摟進懷裡用大衣緊緊地裹住她,望著她凍得發紫的嘴唇、蒼白的小臉,他心疼極了。
「這下可好,本來只有我一個被困在這裡,現在又加你一個。」他埋怨的聲音隱含著幾許心痛。
「對不起……我沒想這麼多。」她難過地低垂著頭。她一心要找到他,沒想到卻為他添了更多的麻煩。
不過在他的懷中,意姮覺得安心,雖說他口口聲聲要她接受苦刑,那時候她還擔心著未來的日子,更惶恐著未知的將來;而今她心裡清楚,他不但不會傷害她,還會保護她。
李債緣眼見天色已暗,但是大雨卻沒有停止的跡象,如果他和意姮繼續淋雨,只怕明天太陽出來時,他們已經相擁共赴黃泉。
他焦急的目光在四處搜尋,看看是否有暫時棲息處。
「走。」
李債緣強忍著腿傷的痛苦,拉著意姮。
「去哪裡?」
「幹嘛那麼多廢話,跟我走就是。」李債緣緊擰著眉頭,腿上的傷雖痛,但他不敢喊出聲,怕意姮擔心。
意姮聽話地緊抓著他的手,跟著他。
李債緣拿著一根粗樹枝支撐自己的身體,一手緊握著意姮的小手,灰狼則緊跟在他們的後面。
皇天不負苦心人,李債緣在即將絕望時發現一處被樹籐掩蓋的小洞穴。
「你站在這裡別亂動。」李債緣命令道。
意姮頓覺李債緣放開她的小手,她神色驚惶地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須臾,她聽到附近有樹葉互相摩擦的聲音,她相信債緣一定是發現了可以暫時棲身的地方。
半晌後,李債緣走回來握住她的手。
「跟我來。」
意姮一手被李債緣緊握在大手中,她一手緊抓著債緣的手臂,感覺冰涼的雨水不見了,他似乎將她帶進一個洞穴,一股潮濕和霉味撲鼻而來。
洞穴裡是黑漆漆的一片,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這裡什麼都看不見,你抓緊我。」
「我本來就看不見。」意姮聽話地緊握著他的手。
李債緣停下腳步想看她的表情,但是他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這是我最狼狽淒慘的一次……」腿上的痛楚讓他的眉頭緊蹙。
他牽著她繼續往裡面走,想找一個平坦的地方讓自己停下來休息,否則要不了多久,他一定會體力透支。
在這個洞穴裡只有凹凸不平的石壁和滿是碎石的地面,最後,他找到一處可以稍稍舒服地靠著的大石,「就這裡,坐下來吧!」他拉著意姮坐了下來。
李債緣全身無力地靠在大石上,傷口處不斷地流血,疲憊加上失血,他幾乎快陷入昏睡中。
「意姮,你好好保重自己,我想睡覺了……」
意姮怔愣了一會兒,他怎麼會在這時想睡覺呢?
還有,他的呼吸為何變得如此急促?
她試探性地摸著他的身體,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令她心急如焚地繼續往下摸索,忽地在他的大腿上摸著一股黏稠的液汁,她將手放在鼻子前嗅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