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趁虛而人?只要你是真心的就行了。你到底愛不愛她?你說!」鄭文雅有些動氣的指著他逼供。
「你不懂,她現在是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是最脆弱的時候,我不想在這時影響她的感情,免得她想清楚時又心生後悔。」他並不想冒險,讓溫柔再次的傷心,懊惱。
鄭文雅卻不認同的搖頭,說道:「湛慕深,你太小心翼翼了,說穿了,你是害怕自己受傷。」
「你來只為了說這些廢話嗎?」他有些受不了她的逼迫。
「噢,當然是有情氣給你,」她轉頭望了一下窗外,優雅的坐下才說:「你知道溫柔最怕什麼?」
他搖頭,因為在他眼中,溫柔一向活潑開朗,脾氣倔強不服輸,很難跟「怕」這個字連在一起。
鄭文雅瞪他,像是怪他的怠忽,「她怕黑暗,怕打雷颳風下雨。」
「確定?你怎麼知道?」他像很懷疑她說的人就是溫柔。
「廢話!我跟她相處了五年,怎會不知道。」真是好心被雷劈,竟敢質疑她的情報?
「颳風下雨有什麼好怕的?」他不懂,溫柔不是矯揉造作的人,怎會為了一道雷一場雨而小題大做?
鄭文雅睨他一眼,「因為以前她在中途之家,好幾次被鎖進沒光線的房間裡關禁閉,三天三夜不准吃東西,更糟糕的是,還差點被那裡的人強暴。」
湛慕深懂了,不禁想起五年前,他從中途之家接她回來時,她為何處處質疑他的動機,防衛極深的與他爭執衝突,全是因為她那股劫後餘生的顫悸。
思及此,他立刻抄起車鑰匙就走。
嘿!還懂得心疼,粉好,你要認栽啦!鄭文雅滿臉掛著笑意。
湛慕深真的心疼,從他衝回家才敲溫柔的房門兩聲,都等不及她回應,就闖了進去可看出。
「溫柔?」他瞥見她曲膝縮在角落,把臉埋進雙膝間,那模樣不是害怕就是在哭。
倏然聽見溫暖的呼喚,溫柔循聲抬頭,卻是一臉的驚悸。
剎那間,他似乎感應到她的恐懼與壓力,覺得好心疼,上前將她整個人納入懷裡。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壞人敢來欺負你了,我會保護你……」
他的身體結實牢靠,熾熱的體溫將她包裹著,驀然,她濕了眼眶、喉嚨乾澀,張臂環住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
「如果你想哭就哭好了……」他還沒說完,溫柔已掩不住激動的嚶嚀而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擁著她微顫的身子,任由她宣洩,可是,聞到她身上的淡香,他的胸口又痛了。
老天!他多麼想要她,想到心都痛了。
等哭夠了,溫柔又覺得自己好討厭,為什麼每次遇到他就想哭?都怪他說了那麼動聽的話。
「這陣子我心情壞透了,很沒用,是不是?」她一陣心酸。
「算了,那個男人一點也配不上你,還有更好的男人會懂得愛你的。」他好想現在就告訴她,那個男人就是他!
「我不是為了他哭,是因為……」她心中一凜,察覺自己完全是因他湛慕深才哭的,他的關懷、他的溫柔、他的擁抱,令她打從心底迷惑了。
見她滿臉淚痕,湛慕深伸手想為她拭去,她卻縮了縮肩膀低下頭來。
他心頭為之一緊,歎息俯身看她,「我很可怕嗎?」
「嗯,你的眼神很可怕。」她偷覷他陽剛的臉龐,想起有時候他看她的樣子好嚴肅、好冷酷。
湛慕深顯然很詫異,困惑的問她,「你倒說說看怎麼可怕?」
「你不知道嗎?你不說話看著人家的時候,眼睛好銳利又好嚴厲,還有,你罵人的時候,更可怕了,那樣子好強勢、好蠻橫……」
他不禁失笑,那是因為慾望的關係,他好想親吻她,想得無所適從、心浮氣躁才變成那樣子。
他雙手環胸凝視她。
「小姐,你也挺凶的,哪一次不是跟我吵得面紅耳赤,你哪一點像是怕我呢?」
這次回來再見到她時,對她優雅迷人的舉止有些安慰,不料發覺她骨子裡的強悍倔氣依舊。
溫柔噘起紅唇不服氣,「都是因為你把我逼急了,才……」
這時,常叔在門外詢問道:「少爺、小姐,該吃晚餐了。」
「好。」湛慕深拉起溫柔要出去。
她剛哭過覺得沒胃口,拒絕的說:「我不想吃。」
「你都不吃嗎?該不會學人家節食減肥吧?」他可不允許她再虐待自己了,立刻斂容問道。
「我哪有……」她胭脂色的蜜唇不小心碰上他正好轉過來的嘴,輕淺的刷過卻已泛起一陣戰慄。
一時間,氣氛莫名曖昧起來,溫柔因尷尬與羞怯瞪大了眼,而湛慕深也在看著她,彼此的目光就像鎖住了一般,驀地,他毫無預警的把她擁人懷中,激狂的吮弄她唇裡的甜美。
溫柔被吻愣了。啊!他……他的舌尖還伸進來?!
頓時,她被吻得全無招架之力,腦袋有如一攤春水。
心裡漲滿了無法釐清的情緒,震懾、驚愕、欣喜有之……除此,還多了一絲少有的羞怯。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吻你?」湛慕深認真的盯著她問。
溫柔更是臉紅的低下頭,腦袋亂烘烘的,似乎不敢細想那個為什麼。
「你想過為什麼嗎?」他捧起她的臉又追問。
「我……嗯,知道……不知道。」她試圖解除眼前的尷尬,卻被他專注的目光盯得好緊張,很沒用的臉紅心跳,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他笑了,還故意逗她,「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
「那個……我知道你……吻了我。」一對上他深邃的雙眸,她只能傻傻的陳述事實。
湛慕深抱著她深深歎氣,「不,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知道嗎?」
溫柔怔住了,想起鄭文雅也說過這些話,但她一點也沒當真,還以為那是鬧著她玩的。
當他吻她時,她一點也沒反抗,當他說愛她時,她就這麼愣著,難道她不願意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