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的,傑絲妮從半掩的門扉朝外看出去。
悠揚的樂音迴盪在寬敞的宴會廳上,一對對衣著光鮮的男女擁舞著,尤其其中一對儷人,在豪華的舞池襯托下,顯得極為登對,正是路易斯和麗莎。
麗莎依偎在路易斯挺拔的胸膛上,而她柔若無骨的手掌,有意無意似的沿著他的手臂摩挲著;她的小嘴微噘,幾乎貼近他俯下的唇……
傑絲妮看到這一幕,腳步踉蹌了下,虛軟的腿幾乎撐不住她的身體,而她的心,也在他們兩人的唇瓣相接著,霎時碎裂成一片一片……
處在舞池中央和麗莎共舞的路易斯,渾然忘了身旁仍有其他的與會人士,當麗莎挑釁似的問他是否敢在這大庭廣眾下吻她時,他不假思索的將唇貼近她的紅唇,給了她一記火辣辣的熱吻。
「怎麼樣?滋味如何?」他不是因為慾望才吻她,而是為了挫挫她的傲氣,和她共舞也是為了這個理由。
因為,從沒有人可以挑戰他的權威!
麗莎低喘吁吁的凝視著一臉得意的路易斯,一會兒,她故意挺起胸,表示他的表現只是普通而已。
一向被人捧在手心呵疼的她,說什麼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向他示弱!雖然這吻的滋味果真令人銷魂。
「差不多!你只能算得上是前五名罷了!」麗莎調好她混亂的氣息,對著路易斯如此表示。
「說謊!」路易斯突然哈哈大笑,低頭咬了她挺俏的鼻頭後,再度將她的身體壓向自己。「不過,夠嗆,我喜歡!」
麗莎突然察覺到有人正注視著她,靜靜的搜尋了一會兒,發現躲在一旁臉色發白的傑絲妮。
麗莎微一挑眉,臉上不由得朝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兩人和悅的氣氛和麗莎得意的眼神,彷彿重敲了傑絲妮一記,她的身子不禁搖晃了下,向後退了幾步,幸好被等在她身後的迪夫給輕輕扶住。
她轉頭望著一臉尷尬的迪夫,眼中的淚,在下一刻決堤。
夠了!她真的再也看不下去了!
「迪夫先生……可以先送我回飯店去嗎?」傑絲妮抓著迪夫的衣袖,眼中淨是疲累。
迪夫看了她一眼,又抬頭望著仍舊忘情的擁著麗莎在舞池中轉旋的路易斯,猶豫了一會兒,終究心軟的同意了傑絲妮的要求。
美麗的華爾滋舞曲在大伙的掌聲下結束,傑絲妮望了望意氣風發的路易斯一眼,然後才在迪夫的挽扶下,狼狽的從舞台邊逃走。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美麗的眼眸已失去了剛到宴會時的光彩。
當她跨上豪華座車時,突然無力的倒進迪夫的懷裡。
第九章
那一夜,路易斯並沒有回飯店。
傑絲妮一個人縮在溫暖的被窩中,可她的心卻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她怔怔的望著窗外的天色,從滿天的星光到出現魚肚白,再到綻出黎明的日光,路易斯仍舊沒有回來。
連一通知會的電話也沒有打過來。
哈!他怎麼可能打電話給她呢?她是他什麼人?連她在場時,他都不在乎她了,更何況她自動從宴會場上逃了開來,他也沒找過她,他不可能在意她的。
傑絲妮又淌下了兩行眼淚,這已經不知道是她這夜流下的第幾次眼淚了。
她再度想起迪夫在她清醒過來時對她所說的話——
路易斯就是這種個性,一當有人對他挑釁,他總會不顧後果的接下戰帖,也不管會不會有人因此被他傷透了心,不過,他對這種挑戰通常不會持續太久的。
那她呢?他會對她持續多久的耐性?
在他心裡,她重要嗎?傑絲妮記得自己曾問了他這樣的問題。
她當時在迪夫的臉上看到了猶豫,他的遲疑,不正是她最好的解答?
看著窗外已經透白的天空,傑絲妮突然感到一陣茫然。
如果路易斯真的不愛她,那她該何去何從?
???
路易斯被夢中女子的哭泣聲給吵得心煩,終於睜開了雙眼。
他怔怔的瞪著陌生的天花板,對了!昨天晚上他和麗莎回到她住的飯店,然後……
路易斯用手爬了爬他的發,轉頭看著仍在睡夢中的麗莎。
臉上彩妝盡褪的她,好似個陌生人!
不是說她沒化妝時的樣子不美,而是少了那人工的妝扮,總讓人覺得她不再是他昨夜所認識的美艷女人。
若不是因為他想重挫麗莎的銳氣,他昨晚根本不可能在她這裡過夜!
其實,昨夜的歡愛經驗只稱得上普通,要說真正令他心動、銷魂的歡愛,目前只在傑絲妮身上得到過。
傑絲妮!他都忘了傑絲妮的存在!
打從麗莎一出現,聽到她說這世上沒有不愛她的男人後,因為好奇,他便全心接受麗莎的挑釁,渾然忘了傑絲妮了。
路易斯連忙起身,伸手拿起電話,撥下迪夫的行動電話號碼。
才響了幾聲,迪夫睏倦的聲音便從話筒那端傳來。「喂?」
「迪夫?我是路易斯。」
「路易斯?!怎麼了?怎麼這麼早?」
「傑絲妮呢?她昨天到哪裡去了?」路易斯擔心的問。
「傑絲妮?!」迪夫的乾笑聲從話筒那端傳來,「你怎麼會問我這個?你沒回你的房間嗎?」
「我沒回去。路易斯呢?你昨天有送她回去嗎?」
「不然呢?」迪夫因為心疼昨夜傑絲妮一臉痛苦的模樣,不由得越矩的又說了一句,「她昨天看見你跟麗莎在舞池裡擁吻……路易斯,不是我要說你,你這回做得太過了一點,傑絲妮只不過是個小女孩,你就……」
「夠了!我只是要知道她有沒有回飯店去,其他的你就不用多說了。」路易斯煩躁的打斷迪夫的指責。「剩下的事我會處理的,你休息吧!」
「可是,她昨天哭了!」
聽見他所說的話,路易斯心悸了一下,卻仍堅定的將話筒掛上。
路易斯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恍惚,傑絲妮哭了?
他最捨不得她流淚,可是,似乎每回惹她傷心的人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