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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待蟑娜都滅種了,我相信你是惟一存活的生物。」基於臉皮厚度緣由。

  「怯!你這人真沒人情味,居然把我和蟑娜那種噁心生物相提並論,你沒救了。」他有蟑螂的精神——卻沒有它的外表。打死不退,奮戰到底。

  「我是死過一回。」但老天不讓他死。

  氣氛為之凝結,沉悶得叫人想鬆鬆領帶,跳上桌子跳曼波。

  當年的家變一直是唐君然心中忘不掉的夢魘,午夜夢迴的驚心常叫他一身汗的驟然轉醒,再也無法入睡地盯著床頭燈到天明· 他無意識的撫撫額頭上方凸起的小疤,只差半寸子彈就會鑲人腦殼,以當時落後的醫術怕是沒救,所幸老天有長眼,讓他能死裡逃生。

  活著,就有他該完成的使命。

  「嘿!唐大總裁,你不要故意裝出嚴肅好規避問題,我還沒走。」打破死寂的東方拜執意要個解釋。

  「多個頭銜不好嗎?月俸照領。」唐君然一副不想多言的表情。

  「麻煩尊重我一下,我像是愛貪小便宜不做事的人嗎?」簡直是瞧不起他的專業素養。

  「像。」他本來就是惟利是圖的小人。

  律師賺的是黑心錢,他是個中精英,信手拈來毫不遲疑。

  面上一哂,東方拜乾笑的摸摸鼻子。「做人不必太老實嘛!好歹給個梯子下。」

  「你可以直接搭我的專用電梯下樓,方便又省事。」現代科技的功勞。

  因為他少見的「大方」,因此他倆同性戀之說始終喧於塵囂,愈演愈熾的一發不可收拾,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議論話題。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唐君然性向正常,只是他太壓抑自我不常和女人廝混,任其流言不斷的擴散。

  他自認至少有一個好處,他能專心的充實自己擴張勢力,省卻一群自以為是的干金小姐糾纏,加快腳步完成最後的部詈工作。

  女人之於他只是累贅,能不沾染他絕對不碰,以免惹上一身甩不掉的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唐君然,你要我呀!別想拉了屎就不負責,那間剛成立的討債公司是怎麼回事?」東方拜不再囉唆,開門見山的導入正題。

  「何必問我,你應該很清楚。」神情冷然,他依然不作正面回應。

  「就因為我很清楚你在玩什麼把戲,不得不來發出小小的抗議聲。」他活得很快樂不想早死。

  嗚呼哀哉……呸呸呸,他會長命百歲娶七個小老婆享盡艷福,談死不吉利。

  「月薪百萬。」利之所在,人心若騖。

  「呃,這個嘛!可以商量……」不行不行,他怎能意志薄弱的站不穩立場。「有沒有紅利?」

  迫人的厲光一射。「你還要紅利?」意思是不覺得貪心了點。

  「及時行樂是人之常情,你把我拉進你的渾水裡可不怎麼公平。」他的理由十分充足。

  「等公司賺了錢再說。」他不認為有利可圖。

  「以你在商場上的狠絕手段,很難不財源滾滾,除非你另有打算。」他意有所指地暗示著。

  意圖太明顯了,有打擂台的意味,叫他怎能不憂心,冤冤相報是一種惡性循環不值得倡導,人若中了蠱心就永無寧日。

  這些年他的報仇意念已凌駕理智之上,很多事都超出合理範圍之內,往往讓一旁關心的人乾著急。

  仇恨可謂是一把雙面刀,在傷人之餘不免傷到自己,全身而退幾乎是很難辦到的事,他的人生精華期全投注在恨一個人身上,從不知快樂為何事· 人生苦短,何必汲汲於陳年往事,逝去的一切是不可能重來,何苦來哉。

  「不要阻止我。」唐君然深不可測的黑眸透著冷意,令人通體生寒。

  東方拜為之苦笑放下半冷的咖啡。「我算老幾呀?能拉得住一頭往懸崖衝去的野牛。」怕是粉身碎骨,獨留牛角。

  「我會扳倒他。」為了他死去的家人,亡者該有安息的寧日。

  「給你拍拍掌,放煙火稱讚你能幹,白龍幫的前任老大豈是你動得了的人。」他諷刺地一吐為快。

  硬碰硬是一局死棋。

  「你以為他沒有宿敵嗎?壞事做多的人該有報應。」血債血償。

  冥頑不靈。「君然,聽我一聲勸,別毀掉你得來不易的今日風光。」

  唐君然沉著聲問:「用我家人的鮮血嗎?」辦不到。

  復仇是他活下來的原動力,為了讓夜夜在夢中哀戚的親人走得安心,他將不惜一切地索回筆筆血債。

  死人不會為自己申冤,只能依賴他。

  「你怎麼老是想不透,人都死了快二十年還翻什麼舊帳?當年的兇手業已伏法,你能追到地獄要債呀!」固執得要命。

  「主謀者還在。」唐君然陰冷的黑瞳進射出駭人恨意。

  東方拜很想狠狠的打醒他,但是病人膏盲的石頭人是少了知覺。「隨你吧!我等著幫你收屍。」

  「恐怕沒這個機會,別抱太大希望。」需要棺木的不是他。

  「我是擔心某人太過自信而給了我希望,凡事不能太篤定。」變數難料,他討厭去認屍。

  所以他盡量不去碰兇殺的案件,人死一了百了就別再提起,為打官司上停屍間搜證的工作他可不幹,寧可少賺一筆訴訟費。

  但壽終正寢的遺產分配他還能插上手,至少人家死得安詳,不見不孝子孫爭財產的惡舉,若是七零八落的屍塊那還得了,不把胃袋吐出來才怪。

  唐君然目光一利的說:「幫我辦件事。」

  「我能問有無危險性嗎?你曉得我一向貪生怕死,壞事不敢做得太絕。」他似笑非笑地提著心,生伯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預約。」

  「預約?」要約誰,他的小未婚妻?

  「掛號。」

  「掛號?」東方拜驚訝的跌下桌子。

  「不具危險性。」該擔心的是那個人。

  他有些下解地上下一瞄。「你生病了?」

  「精神科。」唐君然眼神往下栘。

  「精神科?」他差點跳了起來。

  「別像鸚鵡重複我的話。」一份資料攤在他面前,唐君然面色更加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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