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個歉吧!求個心安。」心一安自然沒煩惱。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中年美婦才一臉平靜的向黑玫兒道謝,摘下手上的鑽戒和名表交由管家保管,心中了無掛念的露出久違的微笑,走出診療室。
又是一件圓滿的結束。
伸伸懶腰的黑玫兒起身做了幾個舒活筋骨的動作,轉轉僵硬的脖子拉拉腿,雙眼眺望遠方的景色稍作休息。
心理醫生雖然不開藥不打針,但是耗費的精力卻是門診醫生的三倍,心靈的傷比肉體的傷還要難治一百倍,而且沒有特效藥,一不小心用錯方法可會連累不少人,精神疾病是一顆可怕的不定時炸彈,幾時會傷人還不一定。
所以心理醫生的收費極為昂貴,普通家庭是負擔不起長期的醫療費用,因此她的病人大多非富即貴,捨得一周複診一次。
「玫姊,玫姊,我告訴你喔!外面來了一個好酷的帥哥,你真該去瞧瞧。」真是太帥了。
「唔!你又忘了規炬。」工作場合該表現專業,非一般遊戲場所。
「對不起,黑醫生,我太興奮了。」助理凱莉的雙眼都發亮了。
小女生的單純。「凱莉,別學會摸魚,四處溜躂的習慣要改。」
「人家哪知道你幾時結束診療,所以才跑去警衛室和大衛聊天。」大衛是她的男朋友。
搖了搖頭,黑玫兒推了她額邊一下。「以後別再犯了,下然我請你回家吃自己。」
「不要啦!玫姊,人家上有老母,下有六隻嗷嗷待哺的吉娃娃,你千萬不能拋棄我。」重要的是她不想離男朋友太遠。
「凱莉——」黑玫兒警告的發出沉音。
「好啦!人家一定改,黑、醫、生。」她俏皮的撒著嬌。
黑玫兒拿她沒轍的一笑。
凱莉本姓胡,是剛自心理系畢業不久的學生,父親曾是幫派份子,在一次械鬥後往生,是受黑家的資助才能完成大學學業。
現在她跟在黑玫兒身邊做事,月薪兩萬二還算認真,不過玩心甚重,若是心理諮商一過久就會坐不住地找人磨牙,就快成慣性了。
「下一個病人來了沒,還不去看看。」淨會調皮搗蛋下做事。
「我……」
凱莉話才起一個頭,診療室的門已由外而內的推開,她先前高喊帥得不得了的酷哥視線越過她,筆直地落在驟然收起笑意的女子。
視線交會,進發出危險的火花,兩人心裡一震相互對望,似乎想看透對方的靈魂。
復仇的齒輪轉動了。
在微涼的季節裡,他們相遇。
第二章
「我該稱呼你一聲東方先生呢?還是說:幸會了,唐總裁。」
黑玫兒翻著預約者的資料,顯然和眼前的人不符,若是並非資料有誤便是他走錯了,眼神清明的人不可能有病,除非他是高明的偽裝者。
但是她知道兩者皆不是,他是存心衝著她而來,不明的意圖還需要觀望,他不是能容人小覷的對手。
原本她就有意上門拜訪,只是這一陣子的工作實在全擠在一起忙暈了頭,一直沒機會按照先前排定的時間作必然的會面。
倒是他迫不及待的闖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十分意外掛號的東方拜會突然變成唐君然。
該來的總會來,作再多的心理建設也是枉然,面對強勁的敵人她更要穩下心,以不變來應萬變,絕下落入他的掌控中。
「你認識我?」看來黑新的女兒不是簡單人物。
「兩年前以黑馬之姿取得楚心企業的股權入主核心地位,一年前大張旗鼓的改為唐朝企業,並連上了頭版新聞一個星期,要人家不認識你真的很難。」
以外界的說法是企業新貴,近年來少見的經營人才,年紀輕輕由基礎做起,日以繼夜地奮發向上才有今日的成就。
檯面上的華麗說得淨是諂媚,企業界人士心照不宣他的狠厲手段,為求出頭不惜剷除異己,有計畫地吞掉散股逼退養育他成人的前總裁,以高壓作風奪取今時今日的地位,毫不見留情。
他的成功建立在心機重,能在言談中重創別人的信心,無形中瓦解阻礙的力量,使其能為所用,進而達到他要的成果。
可怕不足以形容他的為人,據她所得知的消息,一個只為復仇而生的男人是下會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因為一無所有的他已沒什麼好失去了。
「你作了一番調查瞭解我,莫非迷戀上我現今的地位?」唐君然用言語嘲諷她愛慕虛榮。
不受他影響的黑玫兒淡笑一視。「請坐,你的高度讓我有威脅感。」
他很高,至少高她一個頭左右,所以她感覺到壓力。
「只有威脅感嗎?」森冷是他散發出來的溫度,不屑米色躺椅而佔據她的座椅反客為主。
「你喜歡掌控一切,病人的舒適一向是我的原則。」她不在意地拉來一張圓腳椅坐在他對面。
「我不是病人,你不好奇我所為何來嗎?」他不高興她的隨性,像是他只是個任性的男人。
「你該曉得我是心理醫生吧!」習慣使然,她抽起筆筒裡的原子筆在空白紙上寫下觀察所得。
「那又如何,我愛來便來,誰攔得住。」她到底在寫什麼? 「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你托了人預約掛號並進了我的診療室,便是我的病人,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她把他當病人看待。
唐君然深沉的瞇起眼。「你一點都不怕我做出不利於你的事,甚至是傷害?」
「你瞧,左邊有一架監視器直通警衛室,右上角是警察局的連線系統,你只要一輕舉妄動,就有免費的牢飯可吃,我是不需要伯你。」
「是嗎?」他冷笑的橫過桌面,修長的指頭在她頸邊逗留。「若我一把扭斷你的頸骨,你想有誰救得了你。」
她不為所動的推開他的手。「若想殺我下需要污了雙手,買個殺手不就得了。」
不卑不亢,無所畏懼,她以平常的口吻說出兩人心裡有數的事實,父親的遇刺便是拜他所賜,左肩的刀傷至今未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