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的郁淨悠驀然漲紅了臉,靜默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的應了聲,「好!」
「那就這麼說定嘍!」
田仲騏調皮的捏了下她紅蘋果般的臉頰,才在她嬌嗔、跺腳的可愛反應中,離開死巷。
* * *
大學聯招結束的隔天,早上八點鐘不到,田仲騏和郁淨悠便興匆匆地搭上開往秋茂園的公車,大概是意識到兩人不必再拘泥於校規的限制,所以,此刻他們不但大大方方地坐在一張雙人座上,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像兩人第一次到孔廟約會時的戰戰兢兢了。
一上車,田仲騏便向郁淨悠表示他覺得自己聯考的成績應該相當不錯。
「你的第一志願是哪裡?」郁淨悠眨著大眼,好奇的詢問道。
因為將來我得接管我父親的公司,所以,我的第一志願是台大經濟系……」田仲騏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話還沒有說完,他隨即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對!他要是真的選填台大……那他不就得跟鬱鬱分開了!
驀然,他發現之前設定的生涯規劃,並沒有替她預留空間。
郁淨悠卻沒有想到那麼多,她只覺得台大是一所很難考,而且是要很聰明的人才能讀的好學校。
「好棒……」她一臉欣羨的瞪大眼睛,隨即發現到他驟然變得落寞的情緒。「怎麼了?」她不解的開口問道。
為了不想影響兩人出遊的興致,田仲騏突然要她看著窗外的景色,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這件事還是等放榜之後再來煩惱吧!說不定,他根本就考不上台大經濟系。
「你看……很美,對不對?」他指著遠方蔚藍的海面。
看見窗外的海景時,郁淨悠隨即忘了剛才腦海裡的思緒,全部的注意力頓時轉移向美麗的海景。
「真的好美喲!」臉貼在窗邊,郁淨悠忘情的讚歎著。
「你沒有來過秋茂園嗎?」
「小時候有跟爸媽來過……不過,現在已經記不得秋茂園裡面是什麼樣子了。」盯著窗外,郁淨悠頭也沒回的說道。
瞧著她像是看見寶藏的燦爛眼神,田仲騏忍不住悄悄地伸手撫玩她被風吹揚的黑亮短髮。
郁淨悠從窗子看見他的動作,立刻縮起身子,故意讓他撲了個空。
「嘿嘿!」她一臉「被我逮到了吧」的神氣樣。
田仲騏有些懊惱的收回手,才一會兒,他又突然抬手摟住她的肩膀,將她牢牢地抱緊。
「嘿!這比撫玩你的頭髮要來的有趣多了!」望著動彈不得的她,田仲騏驕傲的表示道。
他愛看她漲紅的臉頰,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動人韻味,見她越是容易害臊,他就越愛逗她。
「快放開我……」郁淨悠紅著臉拉開他宛如八爪章魚的手臂,微嗔的瞪著他。突然覷見有人正盯著他們,她連忙窘困的低語著,「有人在看了啦!」
田仲騏抬頭直視盯著他們不放的男人,不在意的低語著,「讓他看呀!反正我們又不是做不可告人的事情。」
聽出他話裡的隱喻,男人忍不住臉一紅,突然不懷好意的朝他們倆湊近,刻薄的低語道:「還在讀書吧!要是被學校和你們父母知道你們現在在做什麼,我想他們一定會很生氣……」
「不勞你費心!」田仲騏毫不受威脅的挺起胸膛,冷冷地睥睨著男人。「我們已經高中畢業了,況且,我們父母都相當贊成我們來往!」反正,他們從來沒有因為兩人的交往而荒廢了學業,或者出過什麼差錯。
被他這樣一諷,男人頓時覺得有些赧然,嘴裡仍不忘嘀咕著,「哎呀!大概不是什麼好學校畢業的啦!這個社會真的病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得規矩了!」
熱戀中的田仲騏與郁淨悠自覺行得正、坐得端,根本無懼於男人的閒言閒語。
兩人相視一笑,有默契的將目光調離,停駐在遠方的藍色海岸。
不久,公車停靠在秋茂園前面的站牌,田仲騏先是跟售票員買了兩張全票後,才偕同郁淨悠一塊入園。
除了進門便能看到一尊人坐在牛背上的大銅像之外,秋茂園服一般的公園沒有什麼兩樣,一樣有著花圃、樹林、水地,還有好似走也走不完的林蔭小道。
郁淨悠見到種在花圃像倒掛小鐘的指甲花,她鉅細靡遺的向他解釋著,「在古代,仕女們就是拿這種花的花瓣擠汁來漂染指甲,這種花的汁液相當濃稠,也因為它有這種用途,所以,它才被取名為指甲花。」說罷,她立刻撿起一朵掉落在地上的指甲花,然後擠出汁液塗在指甲上給田仲騏瞧瞧。
田仲騏訝異。看著她染上淺紅色的指甲,好奇的追問,「你怎麼會這麼清楚?」
聞言,郁淨悠突然有些羞怯的吐吐舌。「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炫耀的啦!像我都把時間花在看這種閒書上頭……當然會知道的比較清楚一點。」
「不會呀!我倒認為你的人生比我來得精采多了!」尾隨在她的身後,田仲騏真誠的說道。「至少,我覺得你對事情的感受力比我來得強。」
「會嗎?可是,我媽都說我把注意力用錯地方了。」回頭看著他,郁淨悠可愛的俏臉漾滿憨憨的笑意。「你知道嗎?這是我頭一次說我愛看閒書,卻沒有被人罵呢!」
「放心,我是不會罵你的。」語畢,田仲騏順勢想上前握住她的手。
他們兩個人的手接觸的剎那,郁淨悠又紅著臉,故意加快了腳步。
低頭看著自己的大手,田仲騏挑起眉頭,突然綻出一抹淘氣的笑靨。
他加快腳步,不一會兒就趕上她,然後大手一拉,把她拉進四下無人的樹林裡。
「捉到你了!」
近距離望著他火熱的眼神,郁淨悠的臉紅得像快燒起來。
她將手抵在他的胸口,頭低低、面紅紅的嬌嗔著,「你把我帶進來這裡做什麼?」
「想好好的看看你呀!」田仲騏突然握住她抵在他胸口的手,故作兇惡的說道:「說!剛才你為什麼要跑給我追?你明明知道我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