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未免太過分了吧。她想要的,才不是一個蠻橫不講理的愛人與……丈夫呢,這點必須要讓他自己好好的反省反省,想清楚才行。
她知道,當他真能做到這些時,他就會出現在她面前了,而這一天已離她愈來愈近——不遠了。
這晚,是雲兒企盼多時的一個轉機日;周航夫婦終於摒棄前嫌,到李家來作客了;同行的,還有世倫與依涵,這一對令人稱羨的情侶檔。
「周伯伯、周伯母,謝謝你們終於肯寬宏大量的原諒我了,要不然我的心裡從今以後裝滿的就會是內疚兩個字了。」雲兒臉上佈滿歉意的笑容,親手為他倆奉上兩杯茶,真誠的說。
「雲兒呀。」周航看著她,終還是板不起臉的笑了。「本來在來這的一路,上我們對你還有些不能釋懷的;但現在聽到你這麼親切的叫了一聲『周伯伯、周伯母』我們縱有天大的氣,也發不出來了,不原諒你行嗎?」
「是呀,雲兒。」周母也贊同道,有話要說。「你曾讓我們失了一次好大的望所以這次周伯母提出的要求,你可一定要答應了。」
「哦?是什麼?」她意外的不明白。
「傻孩子,你還聽不出來嗎?」李太太一望即明,笑望著她。「人家周伯母是想收你做他們的乾女兒呀,還不快叫人。」
「是,乾爹、乾媽。」雲兒立刻半彎著腰,恭敬有禮的叫了聲,以行動說明了她的意願。
「好、好。」妻子的作法,周航也十分滿意的笑了,他望向李謙。「早知今日,李兄,我們當初何必一定要堅決成為兒女親家呢?這樣的關係不也很好嗎?也不致傷了彼此間的一團和氣了。」
「說得是,所以孩子們的事,我們還是少為他們操點心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亦有同感的和周航相視而笑。對這份失而復得的友誼,兩人都格外的珍惜起來了。
看在雲兒眼裡,這事能有個圓滿的結局,更是有說不出的高興。
「嗨,世倫,現在我終於可以叫你一聲『大哥』了;但就不知道我這大哥,什麼時候才肯把我這個未來大嫂給娶進門呢?可千萬別讓我們等得不耐煩了啊。」她調皮的笑問,心中只有滿腔的祝福,而無絲毫的妒意。
「我和依涵商量的結果,是預備下個月先訂婚,至於婚禮嘛,則延後三個月才舉行。這樣凡事可以準備周全,不必太倉卒。」世倫溫柔的看了眼依涵,他是尊重她意見的。
「是嗎?那我可要先說聲恭喜嘍。」她開心的望住了依涵。「恭喜你嫁給的是一個最值得托付終身、細心穩重的好男人,他會帶給你一生幸福的。」
「謝謝。」依涵與世倫深情對望著,訴不盡柔情蜜意。
周航看了笑得合不攏嘴,拍著老友肩膀。
「老兄,婚禮當天,你們一家人一定要早點到啊,到時我們再好好喝它個痛快如何?」
「一定、一定。」
在滿室和樂的喜悅笑語中,不知為何雲兒的心總像有根絲線般的在那不住的抽動著,令她似有所繫,也極度的不安。
終於,她決定順從那股悸動,在眾人不注意時,悄悄退後到了門外。果然,在一部車子前,她見到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心都隱隱發痛的人了——莫風。
「你……站這多久了?」她踏著夢幻般的步伐來到了他的面前,仰起了臉問。
「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出來了。」他的眼裡充滿了思慕的痕跡,兩道眉痛楚的糾結著,凝望著她。「雲兒,你一定是聽到了我心底殷切的呼喚了,是嗎?」
「為什麼……讓我等了這麼久?」她不答反問。她知道他會來的,憑他們之間靈犀相通的那種感覺。
「因為……我忽然變得很沒把握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放你走,還是該永遠的把你給留在身邊?」他掙扎的說,內心既矛盾又痛苦。「最後,我選擇了後者。儘管我明白,自己那天的表現有多糟糕,又說了許多該死的話;但請你相信,那一切……完全不是出自我真心的,我只是被妒意沖昏了頭,恐怕你和他……又舊情復燃了起來才會……」
「我明白。」她輕輕的摀住了他的嘴,輕輕的搖著頭。「但你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懂呢?我沒有愛過周世倫,以前沒有,現在不會,將來更不可能。你不曉得我們之間只有兄妹情而沒有男女愛嗎?何況,我已經認了他的父母作乾爹乾媽了;而他的身邊,也出現了一位將成為他妻子的新嫁娘了,我們還有可能嗎?現在是不是發現自己的醋吃得有多莫名其妙了、脾氣發得毫無道理?」
「是,我道歉。」他真心誠意的說,握住了她的手。「不過——我還想弄明白一件事。雲兒,即使已沒有周世倫梗在我們中間了,你心裡……還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嗎?」
「有。」
「誰?」!他的手下意識就握緊了,語氣僵硬,目光冰冷,挺直了背脊
「唯一的一個人——你。」她輕訴的,吐氣如蘭。
他立刻就放鬆了,捧起她的臉,在月光皎潔的照映下,緊盯著她漆黑如夜的眸子、白皙如玉的臉龐,和那張紅艷如花的芳唇。他不自禁的就放縱了自己,去汲取她唇瓣的芬芳了,不住的輾轉吸吮著,流連纏綿。
雲兒偎在他懷裡,雙手牢牢的環住了他的腰。在這一刻,她是心甘情願的獻出自己的吻了,為她所愛的男人。在交流的兩顆心中,他們一同飛往了夢想的國度,用愛滋潤了彼此的心靈。
「雲兒——」許久許久,他還捨不得放開她,用雙臂緊緊的擁住了她,脈脈含情的輕聲低語。「回來吧,以前,我從沒感覺過那棟房子有多麼的空曠,現在失去你,我才發現寂寞是那麼得令人難以忍耐。你回來,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