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醉在星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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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你最好在我耐性用盡前,趁早從實招來!」聲音冷冽的如金石鏗鏘撞擊,慍怒而極其冰寒。

  「你或許是位法官,但我並不是你手底下的犯人,沒有接受你審問的必要;即使你是,我也沒犯法,用不著怕你!」她昂首挺立,目光直視他,不畏不懼,傲骨十足。

  他唇角擠出一抹冷笑,難掩諷刺嘲謔。他逼近前,再一次仔細審慎的衡量著她,端詳著她,甚至是帶點慎思的研判著她。怎麼?他相當好奇啊!對一個陌生人有興致去研究她的一舉一動,不嫌無聊嗎?水藍百般無趣的任自身於他的視線下品評論賞,不吭一聲;但她有種錯覺,好像她是位重病的患者,正等待醫生詳細檢查後告知她得的病因。在他X光眼神的透視下,她感到自己隱藏的心事秘密,似全不保留的讓他看透了,無所遁形!他有這麼大的本事嗎?水藍不安的鼓鼓唇瞪著眼,先發制人的叫:

  「你沒見過女人嗎?」這樣盯著女人看,不覺太失禮了!」

  他無所謂的攤攤手,挑挑眉,滿不在乎的漠然答腔:

  「嫌我失禮?那讓你看個夠本好了,多久都隨你,省得污賴我佔你便宜!」

  好像還是她自作多情呢!這男人,真不該用何類字眼形容他才適當。

  「這出鬧劇可以結束了吧?」

  「當然,下檔的時間由你決定,你什麼時候交出我的東西,我們就什麼時候宣告謝幕!」他狀似民主的寬宏大量。

  「我根本沒拿你的東西!」她理直氣壯地。

  「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你最好識相點!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尤其是我這麼急性子的人!」他沉聲警告,惡語逼迫。

  「你口口聲聲說我拿了你的東西,請問我究竟從你身上取走了什麼?」她心不虧、理不屈的惑問。

  「作賊的還會偷什麼呢?當然是錢羅!」他大方的點醒她。她頓時恍悟,伸出了雙手。

  「這是做什麼?」他不解。十指到是挺纖細修長,白皙柔嫩的。「要我看手相?我又不是算命師!」

  她氣得跺跺腳,木頭人!今天是什麼日子,出門就碰到這不可理喻的傢伙!

  「我是要讓你看清楚,我手裡沒任何東西!」她直接表明。

  「嗯。」他順勢握住她手,水藍一驚,迅速要縮回來。「幹嘛?你不是要讓我檢查嗎?動什麼動?」他逗弄的朝她眨眨眼。

  多狡猾的男人!他竟敢佔她便宜!太囂張、太令人氣憤了!水藍不再示弱,惱怒的瞠目瞪視、厲聲喝令說:

  「你再不放開我的手,我就要你好看!」

  他瞟瞟她,全不當她的威脅是一回事。

  「我倒很想知道,你會用什麼方法叫我好看!」他漠不在乎的瞅她,對這脅迫似乎很感興趣。

  「這世上有種職業叫警察的,你該沒忘記吧?」她掙扎地要抽出被他緊抓的手來。

  「哦——」他拖長音,有恃無恐地頷首道:「原來『惡人先告狀』這句成語是專門為你這類人發明的!好,你有膽就叫啊!看我們誰怕誰!」他料到她沒這膽子,不過虛張聲勢罷了,他就不相信她——

  「警——」

  才尖聲喊一字,他已機警的摀住她的嘴,同時緊張的向四方望了望。幸好沒人留意她的呼救,否則這場混亂的局勢更不知要如何收拾才好!

  「你真敢叫——」

  「為什麼不敢叫?」水藍一把扯下他捂口的手,稍喘口氣,瞪瞪他說:「為何又不准我叫了?是不是你害怕了?」

  「我是為你著想!一個人進了牢就有了前科,我可不願你因我而沾上污點,你還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嗎?」他急著低喊,這年頭,好心都沒好報了?!

  「照你這麼說,我還該感謝你的慈悲為懷、菩薩心腸咯!」

  「本來就是!」他大言不慚,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她憤怒的調開眼,盡力壓抑滿心的怒火。

  「現在你已經看過我手上沒有你的東西,可以安心的放我走了吧?」

  「手上沒有,是不是藏到衣服口袋了呢?」他依舊不放過的緊迫逼人。

  「我這套衣服沒有口袋!你何不先查查錢是否仍留在你身上,再來霸氣辱人也還不遲!」

  「好,就讓你心服口服的認罪!」他掏空褲袋,又摸索西裝外套衣內的夾層,陡地停住了。

  「怎麼了?」她以為他找到了,心急的追問。

  他舉目瞅著她,肩膀垮了下來,手也無力的垂至身側,額前一綹黑髮掉落的遮住他眉峰斂聚的刻痕,眼皮愧疚的掩蓋灼亮的瞳眸。水藍有些不能適應,這是剛才那個嗜以譏諷人抬高身價的自大狂嗎?

  「如果我現在說抱歉,你能接受嗎?」他垂頭低問。

  「你是在對我說話嗎?」水藍不確信的指指自己。

  「我面前只有你,除了你之外,這還有第三人在場嗎?」一瞬間,那倨傲的特質又流回他體內,謙卑屈就的因子復從他口氣中退出,他又是個自負驕狂的年輕男人,全世界都不放在眼底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耽擱這許久,她的耐性已快磨光了。

  「我突然想起來,今早我換穿了套西裝,但我的皮夾留在第一件西裝外套內。」他解說完畢,手交叉的環至胸前,無半毫乞諒的態度抬眼補充:「我的道歉說完了,你是接受不接受,快點告訴我!」

  換作別人,恐怕早就暴跳如雷的出口辱罵他了!可他相當幸運,碰到的女孩是水藍,她只冷冷的瞅望他,淡淡的開口:

  「你活到這把年紀,大概從未曾向人認過錯、低過頭吧?」

  男人歡怡的揚高眉毛,唇角一抹笑意的附應:

  「你答對了!在我家族中,我一直是最獲寵溺的兒子,我奶奶更是疼得我無法無天!向來只有別人向我賠罪的份,沒有我向別人道歉的理由。你還是破天荒的第一個。」

  「這就難怪了,也能解釋你為何眼高於頂,心高氣傲得如此離譜!不過——奉勸你一句,別把自己抬得太高,當心走路栽了個大觔斗,可就丟大臉、出盡洋相了。」她扭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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