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句話?你知道嗎?」她有心測試兩人心意是否靈犀互通。
「爸爸說過,如果他當年得知水菱的事,他絕不會勉強大哥另娶他人,一切由他自己作主,想娶誰便娶誰的,是嗎?」他含笑而問。
水藍感傷的輕歎一聲,凝望他晶瑩的眸子,跳躍出無數絢爛繽紛的光彩,閃熠她眼前,正與星光相互輝映。
「雷遠,你曉得嗎?我原本擔心爸爸會因我們欺瞞他事實的真相而大動肝火,怎知,他反倒省思當年錯誤,輕易就原諒了我們的過失,真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早說過,爸爸是外剛內柔、外惡內慈的,這下你相信了吧?」雷遠笑問:「不過,你也別太慚愧,若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他,就趕快幫爸媽生個孫子,這樣,你不僅能彌補他們,我也能早些當爸爸了,多好!不過,我先聲明,你第一胎得幫我生個女兒,我早就想要個像水柔那樣的女兒喊我爸爸了!接著,你再生個兒子,湊成一個『好』字,然後是女兒,兒子,女兒,兒子……」
「喂!雷遠!」她不得不喝止,打醒他一廂情願的美夢。「你再胡扯一堆廢話,當心我不理你!」
「新婚第一天、洞房花燭夜你就說不理我?!嘿,水藍,你不要太霸道咯!當心我……」他摩挲拳掌,故作兇惡的向她齜牙咧嘴笑笑。
「你想怎樣?你又敢怎樣?」她不甘示弱的亮起了拳頭。
「我不敢怎樣,我只敢——」他凶巴巴的大叫一聲,又倏而扭低了音量。「吻你!」
「你……」水藍羞容的掙脫他懷抱,逃到了另一邊。
「吻我的老婆有什麼好害羞的?」雷遠追上她,單手環住了她的腰。「你將來還要幫我生孩子呢!豈不更害臊了?」
「瞧你,越說越不像話了!」她埋怨的。「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好大,陪我一起賞月吧!」
「嗯。」他漫應,和她仰望掛穹蒼的一彎新月、萬點繁星。
今晚的月亮瑩圓皎亮,倒真符合了月圓人圓的吉兆。天界無以計數的星星分佈均勻的在天河裡閃爍,每明滅一點,都像是星星在對他們眨眼睛,為彼此愛的婚約作見證,送上無限祝福。他們手兒相攜,肩兒並倚,相望的眼神有一汪互屬的摯情,凝聚彼此眼底。此刻,天也無聲,地也無言,只有兩人交心的愛語,在一遍遍訴說一份亙古不變的深情。
「記得你曾念過的一闋詞嗎?」水藍沉靜的輕問,凝視他。
他悄悄的低吟,視線纏繞她姣容:
星月迷離夢如幻,
秋風乍起添思盼,
祈願咫尺知心人,
不負濃情癡一片!
「我把它改了,替代了我的意思,你要聽嗎?」
「要!」他沉穩有力的回答。
她輕輕的念了:
星夜朦朧眼中幻,
春風乍起添思戀,
羞訴咫尺知心人,
此情終生永繾綣!
「水藍!」他低低的呼喚,用雙手輕輕捧起了她的臉,注視她如浸在水潭中兩顆深幽的黑眸。「不要再對我勾魂攝魄了!」
「你說什麼?」她不解。
「你的眼眼牽動得我靈魂為之震撼悸動!水藍,沒有在新婚夜挨耳光的新郎吧?如果我吻你,你會不會再給我一巴掌?」月光灑照下,她的眼迷迷濛濛的,好似披上了一層輕柔的絹紗;她的臉頰白裡透紅的,好似飲了薄酒,酡醉了紅顏;而她的唇,更紅潤飽滿的輕啟微張,好似在誘他品嚐。
一個很嬌媚可愛的笑容溜上她唇角,他終忍不住這許多誘惑,徐緩的降下頭去,覆蓋上了她唇瓣;這笑容,叫他覺得即使真烙上五條紅印,也是值得的!他溫存細膩的纏綿吻她,傾注了一身熱情,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真心,輕柔呵護的吻住她唇片。良久,他抬起頭來,感激的對她說:
「水藍,謝謝你這次沒有打我,從今以後我可以放心的吻你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她笑臉盈盈的說,舉起了被他扣牢的一雙手。「可以放開我了吧?!」
「哦?當然!當然!」他失笑的,幾時抓牢了她一雙手呢?!
門在這時被人推開了,小水柔高喊著水藍,奔到了他們身邊。
「阿姨媽媽,叔叔!」自從知道了水藍實際身份是她的阿姨後,她就一直以這稱謂稱呼她。「爸爸叫我今夜不可以來打擾你們,可是我實在太想阿姨媽媽了!叔叔,我可以加入你們,和你們一起賞月、數星星嗎?」水柔細聲細氣、半帶撒嬌的詢問。現今的她,該說是全宅最雀躍歡騰的了,既認了親生父親,又升格當上姐姐,再者,還有水藍可永久與她相偎不分,她真是太幸福、太幸福了!
他倆柔情脈脈的凝眸互望,抱起了水柔,異口同聲的笑叫:
「當然好咯!不過水柔得先被我們搔癢才行!」
「哇!不要啦!叔叔,阿姨媽媽!」水柔歡笑著拚命閃躲,天使般銀鈴的笑聲在月夜裡傳了好遠、好遠……
月色旖旎,星光燦爛,他們三人擁抱一夜春色,在滿是溫情摯愛的陽台上,一同——醉在星河裡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