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非到了緊要關頭,他真不想回去請那些等著設計他的家人幫忙,因為他知道,這一次回去,恐怕他再也無法推卸責任廠。
不過海倫的安危,才是他現在關心的重點,而在去江道盟之前,他先與萊恩討論這件事:
「不錯的主意。」萊恩給他的回答竟然是如此。
他皺緊了眉頭。「我這一輩子都在逃離那裡,現在回去恐怕再也無法翻身了。」
「有什麼關係?江道盟旗下的娛樂事業,一直是你感興趣的,而且非常拿手的領域不是嗎?我不懂你有什麼好猶豫的。」萊恩瞭解好友的能力在哪裡。
江道盟早在二十年前慢慢轉型,除了一開始發跡的房地產事業之外,慢慢的往演藝圈發展,江道盟雖是幫派,卻有合法的公司行號,新聞台、電視台以及全天候的音樂頻道,甚至還有一家銷售量不錯的報社。
萊恩常常覺得,若江道盟的資源與他手上的黑朝製片整合,那會是一片非常壯闊的江山,那種挑戰性正適合黑澤允,因為他喜歡在工作上追求挑戰。
所以他不懂有什麼好拒絕的,
「我不能不顧全別人的想法。」他歎息。「我答應兄長們接棒,那麼其他人呢?他們的子女呢?拿至申來說,這一切明明都是他的,是我突然問出現在他們面前,搶了父親對他的注意,連家產都將交到我手上,這--我的處境在江家一直是很尷尬的存在,至申對我有怨,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所以你要自由,不是因為對江道盟的事業沒興趣,而是因為愧疚?」萊恩搞懂了一些。
「不,自由也是我想要的。」他眼神複雜。「三位兄長們十分疼愛我,對我來說,他們除了是溺愛我的哥哥,在我心目中,更像父親--但我們的關係太複雜,他們對我太小心刻意了,我喘不過氣來,所以我才向他們開口要了自由。」
「親情的羈絆是剪不斷的,不是嗎?」萊恩瞭解的笑道:「嘴上說著不管,每當他們發生困難,一通電話給你,你不就馬上趕到?」
「沒辦法。」黑澤允苦笑。「這是天性。」他就是沒辦法拋下他們不管。
「沒什麼好擔心的。」萊恩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與江至申的感情一直都不錯,自從你離家後便不曾與他好好聊聊,我想你們聊過後,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黑澤允狐疑地看望著他。「你的意思是?」
萊恩咧開嘴笑,「我的意思是--你不妨走一趟江道盟,與家人好好談一談,也拐個彎,請他們幫忙找海倫,說不定,有令你意想不到的發展。」他詭笑。
「你說的有道理。」他點頭同意,沒發現好友臉上的玄機。「我這就去。」
當他前腳一離開,萊恩便將工作一丟,掏出手機撥號,嘴角揚起得逞的弧度。
當電話被接起的那一刻,完全抑制不住的笑意傾洩而出。
「江至申,你可欠我一個大人情。」
第十章
黑澤允想過一百種到江道盟可能發生的情況,但是現下的情況卻完全不在他預料之中。
「海倫?」
那個坐在客廳沙發上,與江采華、江采薇一邊閒聊一邊嗑瓜子的女人,不就是讓他找得快瘋了的老婆嗎?
她怎麼會在這裡?!
「小叔叔,嬸嬸來家裡玩好多天了。」江采薇咬著瓜子說。
他傻住了。「這幾天--妳一直在這裡?」
「是啊。」海倫涼涼的回答。
「妳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為什麼不跟我聯絡?我很擔心妳!」他質問著。
「你也知道被人丟下的滋味很難受嗎?」她拍了拍手,拍掉手指上的瓜子屑,覷他一眼。「你現在應該懂我的心情了吧?不知道對方的下落心情會有多鬱悶,你才領教了一次,我可是忍受了十年,」
她輕描淡寫的回應,當場點醒了他。
這幾天來他擔心得快瘋了,未知的恐懼壓在他心頭,讓他很不好受,負面想法充斥在他腦子裡,他不只一次想著,她是不是平安無事?抑或者……她現下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一點也不能怪海倫懷疑他出軌,這都得怪他,換成是他被騙了十年,他也一樣會生氣。
「海倫,對不起,我不會再犯了。」這一回他沒有為自己找借口,沒有再用老方法逃避,當著侄女們的面向她道歉。
他的低頭,讓海倫心軟了。
「小叔叔,我想你們有很多話要說,就讓你們獨處,我們不當電燈泡了。」江采華笑著帶著堂妹離開。
她們前腳剛走,黑慎、黑歆原本與其他小朋友在其他房間打電動,因為被告知父親找上門了,便匆匆忙忙的跑了來。
就怕老爸嘴巴笨,又把媽咪給惹毛了。
「老爸,你終於找來了。」黑慎忍不住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黑澤允正欲回答,便眼尖的看見黑慎頸間掛著的玉牌,當場臉色大變。
「江至申,你給我滾出來!」
「幹麼啊?」被粗暴的怒吼引來的,不只是被點名的江至申一人而已。
全家大小都圍過來了,枉費江采華、江采薇刻意製造兩人獨處的好意,
「那是怎麼一回事?」黑澤允眉頭皺成一直線,手指著兒子頸間的玉牌。「你是故意的對吧?」
「對。」江至申咧開嘴笑,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底:「貨物既出,恕不退還,抱歉啦!」
「你竟然把主意動到我兒子身上,你太卑鄙了!」竟將令牌給黑慎,這--給黑慎不等於給了他嗎?一個九歲的小孩哪懂江道盟的事業該怎麼管?根本就是變相的把江道盟丟到他身上。
「那是我親手幫小慎掛上的,你有意見嗎?」在兩個男人吵得不可開交之際,海倫涼涼的開口,還一邊啃著瓜子。
到了舌尖的抱怨全數吞了回去,黑澤允平靜下來,才開口,「海倫,妳不知道那令牌所代表的是--」
「我在這裡住了三天,我很瞭解那代表什麼意義。」她睨了他一眼。「你怪我給你攬攬了大麻煩,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