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左敏莘也看得出來,這無緣的二伯肯定是喜歡好友了。
就這樣,空調呼呼地吹,蒲俊佑寸步不離守著她,直到半小時後,才見她幽幽甦醒。
虞唯鈴一醒來就坐直身體,口中不斷嚷著,「糟了,要剪綵了,我怎麼還在這地方?」慌忙中,她看到兩張熟悉的臉。「你們……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休息室,今天放妳一天假,除了想吃東西隨時說一聲,不舒服想找人按摩外,其他事妳都不用做。」他是老闆,有權給員工下達休息令。
虞唯鈴睜大眼,眼珠子不停在他和好友臉上來回打轉。
「你……你在說什麼啊,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一個小時七百塊耶,我要是不趕緊回去,被人炒魷魚了該怎麼辦,我好不容易從幾百個應徵者中得到這工作,你叫我在這休息?有沒有搞錯啊。」她慌張地四處尋找。「我的道具服呢?你們有沒有看到……對了,你們兩個怎會同時出現?」
「先不管這個,我問妳,誰叫妳來做這份工作的?妳有那麼缺錢嗎?不是在妳乾姊姊那裡做得好好的,怎麼?是不是那個喪盡天良、沒心沒肺的傢伙,逼妳來做的?」左敏莘劈哩啪啦一串,直到被阻止,機關鎗似的詢問才停了下來。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比如說,會噁心想吐,有沒有?」蒲俊佑不管別的,她的健康狀況才是他的首要之務。
「沒有、沒有,你不要攔我,我要趕緊回去工作。」她一邊看表,一邊大叫。「快三點了,天啊!這下肯定被罵到臭頭。」
「他就是妳老闆,妳可不可以安靜個一分鐘,我親愛的虞小姐。」左敏莘受不了了,乾脆把話挑明。
「老、老闆?」虞唯鈴怕聽錯再問一次,剛才好友是講老闆兩字嗎?
「沒錯,Boss,這下妳可以把情緒穩定下來了嗎?」左敏莘笑道。
「你……是老闆?」
「需要我拿名片還是把員工全叫進來排成一排證明嗎?」
「這倒是不必。」知道他是老闆,虞唯鈴反倒更加不安。
「看妳的表情,好像還是不相信?」
「不,不是的,我只想請問你,明天……你會讓我來上班吧?」她生怕飯碗不保。
「妳很需要這份工作?」蒲俊佑看了左敏莘一眼,接著說道:「聽敏莘說,妳不是在妳乾姊姊的獸醫院工作,一次做兩份工,有必要這麼拚命嗎?」
看到他們雙眼充滿疑惑,虞唯鈴斬釘截鐵說道:「是,因為我……需要錢。」
「妳需要錢?」他更加專注地看著她的表情。
「是、是的,我需要錢,因為、因為……」她很不自然地把話擠出來,「因為我用信用卡買了一個很漂亮的LV包包,所以必須賺錢來繳卡費。」
「虞唯鈴,妳說謊的樣子真的很假,我認識妳不是一天兩天,妳什麼時候捨得花錢買名牌包包了?上回在通化街,一個包包賣七百九妳就唉唉叫了,妳會花好幾萬買個包包?妳騙我第一天認識妳啊?」左敏莘當場吐她槽。
「誰、誰說以前不買,現在就不會買,我是女人,看到名牌包包也是會心動的,真的,我現在超想買名牌貨,所以一份薪水當然不夠用。」虞唯鈴說得天花亂墜。
可是,眼前兩人,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話。
蒲俊佑不想再追根究底,也許,她有她的苦衷,在朋友面前,他不想讓她沒面子。
「要是妳那麼需要工作的話,我那有一個更適合妳的工作,薪水待遇比照妳現在這份,妳覺得如何?」
「更適合我的?是、是什麼啊?」
他笑笑,眼神相當肯定。「小狗訓練師,妳覺得如何?」
「小狗訓練師?」頓了一下她很快就意會,立刻點頭說道:「好,我當然願意。」
第四章
「什麼,兩百萬?!上次不是才給了你一百萬,才沒過多久又要兩百萬,你以為你媽開銀行的啊?」旺嫂拿著無線話筒在客廳內踱著方步,臉頰因過度氣憤而抽動著。
旺嫂兒子一副無賴口吻,「上次是賭博輸錢才需要那麼多,這次……」
「這次又是為什麼?」
「有朋友找我投資期貨,說有內線交易,只要懂得操盤,利潤高到嚇死人。」
旺嫂氣得指節泛白,「你是什麼料你媽會不知道,憑你也想去跟人家玩期貨,我看別說兩百萬,就算是兩億照樣被你給玩掉。」
「媽,我這樣拚也是為妳和爸呀,妳看你們在人家家裡當奴才,人家兩個老的到美國去享福,你們還得去伺候小的,我要不為你們著想,需要挖空心思,成天想著怎麼賺大錢嗎?」旺嫂兒子說得自己多情深義重似的,又是長吁,又是短歎。
「你可以好好找個工作,別老想著一步登天,我和你爸還動得了,用不著你拿錢給我們花,我告訴你,一個人做事得腳踏實──」
「夠了,妳這些話我聽到都會背了,反正這筆錢我已經請我朋友幫我投資下去,妳不幫我我只有死路一條。媽,也許我朋友幫我操盤操得好,妳和爸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我是妳兒子,妳怎麼都不幫我呢?」
「我、我和你爸的錢全都給你了,你要我們去哪再生這麼多錢?」
「媽,妳先別氣成那樣子嘛,頂多用上次那個方式不就行了嗎?我記得你們老闆家客廳還有一尊綠涅觀音,行情聽說差不多在兩百萬上下,妳就再嫁禍給他們家小狗一次,反正狗又不會說話,也不會反咬妳,怕什麼?」旺嫂兒子說起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還振振有詞,一點也不會咬到舌頭。
「上次幫你偷了一個那麼貴的瓷盤,現在你又要我偷那尊綠涅觀音,兒子啊,你有沒有良心啊,要你媽一直當賊?」
「媽,妳說得太嚴重了,把責任都推到狗身上不就行了,這很簡單的嘛!」
「那隻狗已經不準被放進客廳裡,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