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唯鈴帶著三隻小狗在海邊追逐嬉戲,蒲俊佑也跟著加入行列,他們相互潑水,打水仗,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有多久,他沒這麼放鬆過了,聽見她的笑聲,還有小狗汪汪叫的興奮聲音,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他本來就有一間海邊別墅,平常時候只有鐘點女傭會固定來打掃,今天來到這,他才知道自己真的很久沒有渡假了。
黃昏時分,地平線染得一片橘紅,兩個玩得筋疲力盡的人坐在海灘椅上,看著落日緩緩下降,他們手勾著手,小狗們在旁邊趴著,整個畫面溫馨中帶著幸福。
這時,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兩人同時看到,同時許下心願。
她在心裡不斷說著,「希望俊佑以後都能像今天一樣開心,無憂無慮地過著每一天。」
「妳許的願?能不能說來聽聽?」
「希望我能碰到一個大帥哥,像韓劇裡的那些師奶殺手。」
聽到這些話,蒲俊佑醋意濃濃,口氣有些不悅。「還想碰到什麼大帥哥?我不夠帥嗎?韓劇裡頭哪個男的比我好看,妳倒是說說看。」
「你……還好吧,也沒比別人有什麼突出的地方。」
「講話越來越沒禮貌了,看來,妳的屁股該遭殃了。」
「開個玩笑也氣成那樣,來,把狗狗帶到你身邊,我幫你們一起拍張照。」虞唯鈴想留著做紀念。「快呀,你的臉別那麼臭嘛,對,笑一個,好,就是這樣。」拿起數位相機,她精確地按了快門。
照片裡的他,笑出一口白牙,三隻小狗就蹲在他身邊。
她多麼想要留住這一刻,讓時光就此停留,不過,她的這個心願似乎無法如她所願。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俊佑,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玩遊戲?怎麼突然間想玩遊戲?好,想玩什麼?」
「我和狗狗們去躲起來,你來找我們。」
「這些寶貝們個個都是過動兒,哪有辦法乖乖躲在一個地方?」
「這就是我要展現這些日子以來所訓練的成果,說不定我真的能讓牠們乖乖地躲著,讓你怎麼找也找不到。」
「好,我就看看牠們是不是真的那麼聽話?」
「那你要數到一百才能來找我們喔,沒數到一百不准回頭偷看。」
「我會遵守遊戲規則的。」蒲俊佑笑道:「妳快去吧!」
要她去嗎?她這一去他就看不到她了。
「妳還不快點去躲,要不然我要開始數了。」他孩子氣地數著,「一……二……三……」
虞唯鈴眼眶含淚,對著三隻小狗說道:「走,我們去躲起來,別讓他找到我們。」
直到數到了一百,他才開始找人。
他先沿著海岸線找,再跑回房子裡頭,但怎樣就是看不到她的身影,大概找了二十幾分,他才在不遠處的馬路看到Dollar。
他看見牠的項圈上,繫著一個粉紅色繡花包,打開一看,裡頭有一張小紙條──
找很久了,對不對?我們之前好像也玩過這種遊戲吧,要找到我,你得先找到其他兩隻狗狗,加油,你做得到的。
蒲俊佑會心笑了起來。這可愛的女人,竟然用他當初的Idea,好,他就不信找不到她。
接著,在別墅後頭的小院子,他找到Money,同樣地,在牠項圈上,也一樣系有一個包包──
你一定很期待就快要找到我了,可是你還得找到Cash,祝你好運了!
越來越有信心的蒲俊佑,最後在一處低矮的樹叢裡找到了Cash。
而當他取下牠頸項上的小繡花包,裡頭的內容,讓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你一定覺得在找到三隻小狗後,就能找到我了,對不對?但這個遊戲和你之前的那個不一樣,在你找到三隻狗狗後,你無法再看到我了,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的生活環境不適合我,壓力大到讓我喘不過氣,就讓我走吧,不要再找我了……
不要再找她了……這幾個字讓他震驚不已。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完全無法理解,她要離開他,不,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出她要離開?到底是什麼原因,他根本不懂。
接著他四處狂奔,在方圓兩三公里邊找邊喊著她的名字,失魂落魄像是弄丟小孩的父母,幾乎要崩潰。不,這不是真的,她是在開玩笑,這絕對不會是真的……
直到新月高掛、星空滿天,他還是沒找到。她就真的這樣不見了,在一望無際的大海邊,只剩他孤單身影,還有吹在他臉上冰冷刺骨的陣陣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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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敏莘還有胡瑾華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這幾天來,蒲俊佑無心工作,發了瘋似的到處找人,整個人變得憔悴不已。
蒲盛庸和江孟瑄也感到不安,沒想到她的離去竟然會讓兒子變成這個樣子。
而虞唯鈴那日離開後,暫時找了個棲身之處。閒空時便到附近公園和狗玩,才能暫時忘掉俊佑,逼迫自己不去想他。
正當她在和小狗玩得忘情的時候,忽然,她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人影,她立刻起身,馬上掉頭走人。
「唯鈴,不要這樣,我知道我錯了,這陣子我也很自責,難道說,妳連給我幾分鐘,讓我跟妳說幾句話的機會都不給嗎?」
見她要走,楚品翔趕緊追上。
自從鬧出上回那麼大的風波,他整個人狂瘦六、七公斤,每到傍晚,他都會到這個公園看看小狗,獨自發呆,不過他作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內心的喜悅豈是任何形容詞能形容的。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她口氣,比跟陌生人說話還冷。
「唯鈴,妳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妳也……」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有多遠走多遠,別吵我行不行?」她心好累,這個男人她曾愛過,現在令她深惡痛絕,另一個男人她正愛著,現在卻令她悲痛欲絕,老天爺非要這樣惡整她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