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巧擷的個性,也是蘇巧擷的魅力。他喜歡蘇巧擷,別人也可能喜歡蘇巧擷,而他不能確定蘇巧擷也喜歡他。
這件事情很嚴重,而他竟然到現在才發現。
糟了!他只是很自然地喜歡她,享受兩個人在一起的快樂,並沒有積極的追求蘇巧擷。
這樣……這樣不行啊!
蘇巧擷發現薛宇釗的表情嚴肅極了。
蘇巧擷拉了拉他的手,小聲地說:「沒事的話,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薛宇釗平著聲音。「真的沒事。」
蘇巧擷嘟著嘴,轉過頭和床上的年輕人說道:「宗源,你先休息,我有些事想跟宇釗到外面說喔。」
「好啊。」宗源熱情地笑著。
蘇巧擷也笑了笑,然後拉著薛宇釗走。
他們兩個一路走到接近醫院出入口的小花園。
蘇巧擷問道:「薛宇釗你是怎麼了?一進來就臭著一張臉,你是被騙、被偷、被扁、被搶、還是被倒債?」
「都沒有。」薛宇釗看了看蘇巧擷。
「很煩耶,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巧擷翻了個白眼。
「真的沒事啊。」薛宇釗看到蘇巧擷微慍的表情後,小小聲地說了句。「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妳。」
「我剛好經過這裡啊。」蘇巧擷眉頭一揚。「怎麼了,幫你探望病人,還惹你不高興啊,你是嫌我多管閒事嗎?」
「當然不是了,我是……」薛宇釗彆扭地接不下話,臉窘紅著。
蘇巧擷雙手環在胸前,突然發現薛宇釗的樣子很奇怪,好像又開始要害羞了。
等等,蘇巧擷皺了眉頭,開始想著薛宇釗從一開始進來的種種行徑,他似乎是為了她和宗源的談笑而不快。
但是,這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呢?
除非……除非薛宇釗吃醋了,不然不該是那種反應。蘇巧擷的心跳快了,眼睛亮了。
蘇巧擷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難道……一想到薛宇釗可能是吃醋,她感到狂喜,但又緊張到呼吸不順。
鎮定,鎮定,鎮定啊!蘇巧擷在內心不斷地告訴自己,嘴上淡淡地說:「好了,不用說了,只要你不是嫌我多管閒事就好了。」
蘇巧擷安心地發現,自己的聲音雖然有一點怪怪的,但還不到發抖的地步。
她接著說道:「雖然說是為了你才來看宗源的,不過跟他聊過之後,我才發現他人很可愛,是吧?」她故意問了薛宇釗這一句。
果然,薛宇釗的態度又變得冷冷的。「還好啦!」
蘇巧擷誇張地提高音量。「真的嗎?我覺得他很可愛啊,你對他有哪裡不滿意嗎?」
薛宇釗嘴角一勾,沒有回答。
這一刻起,她如果是問他有哪裡「不」滿意的話,他可以說出一堆。
蘇巧擷謹慎地觀察著薛宇釗的每一個表情、每一根神經的牽動,揣測他任何一個可能的意念。
他看起來像是不以為然的樣子,蘇巧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定繼續試探。
她故作神秘地靠近薛宇釗。「跟你講一個秘密喔,宗源他愛……」
薛宇釗的神經馬上繃了起來。「愛什麼?」
蘇巧擷看了看他,問道:「你緊張什麼?」
「沒有啊!」薛宇釗又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蘇巧擷有點失望,手環在前面。「好吧,沒有就算了。」說著,她轉身走了兩步。
他果然還是追了上來。「他到底愛什麼?」
蘇巧擷看了看他,他只好生硬地說道:「我對他很好奇。」
蘇巧擷逸出一抹笑,故意說道:「喔,看不大出來耶!」
薛宇釗明明氣得咬牙切齒,但為了知道這件事情,只好一臉的忍氣吞聲。
他的表情,讓蘇巧擷忍不住輕笑。「好啦,跟你說啦。」
蘇巧擷再度靠上他,她的手親暱地攀上他的肩膀,她暖暖的氣息低低呵吐著,他的毛孔微微地豎了起來,心跳輕輕地催快。
她輕巧地笑道:「他愛的是男人。」
他愣了一愣,睜大眼睛看她,她黑亮的眼眸中,閃著調皮的笑意。
他大聲地笑了,放鬆的笑聲中,有一抹自嘲。「為什麼愛的是男人,但是他對妳的態度卻比對我還要好?」
他們兩個相視而笑,笑得有那麼一點曖昧。彷彿,她知道是什麼讓他緊張,又是什麼讓他露出輕鬆的表情。彷彿,他知道她在戲弄什麼,她在試探什麼。
一切如此微妙,像春天清甜的空氣中,淡淡的花香。
她俏皮地別過頭。「愛男人,不表示看到男人都愛,好不好?」
話剛說完,她就因為看到一個往這裡走過來的女人而突然刷白了臉,那是她的母親蘇美雲。
蘇美雲看到她和薛宇釗說話,笑得有點尷尬。「小擷,妳怎麼會在這裡?這位是……」
一聽她這麼說,蘇巧擷急切地拉住蘇美雲。「有什麼話,我們到旁邊去說。」
蘇巧擷連招呼都沒和薛宇釗打上一聲,就這麼倉皇地拉著蘇美雲離開。
薛宇釗錯愕地看著蘇巧擷拖著蘇美雲遠遠地走到人行道上,蘇巧擷這才放開了蘇美雲的手。
「妳看起來過得不錯。」蘇美雲扯了一抹笑。
蘇巧擷警戒地看著她。「我已經把小套房賣掉,沒有錢可以給妳了。」
蘇美雲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一時之間,她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好。見蘇巧擷一直沒有說話的意思,好一會兒,她才說道:「那個男孩子看起來不錯。」
「他很窮。」這是蘇巧擷第一個反應。
蘇美雲雙手不安地捏握著,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道:「如果他能對妳好的話,那就夠了。」
蘇巧擷緊盯著蘇美雲,顯然對她會說這樣的話大感意外,以前蘇美雲總是要她交個有錢的男朋友。
蘇巧擷看了看蘇美雲,蘇美雲今天沒有化妝,臉色不是太好,好像瘦了一點。蘇巧擷遲疑了一下。「妳怎麼會來醫院?」
其實地不是不關心蘇美雲,她是怕了。怕蘇美雲每每利用她對她的難以割捨,不斷索求。她也怕,對蘇美雲太好,只會讓蘇美雲繼續沈溺在賭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