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少給我裝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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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李娟娟不時偷偷覷瞄著蘇巧擷,仔細聽著她說的話。

  雖然她很嫌棄蘇巧擷的母親,不過這時候,她也有點同情蘇巧擷,竟然有這樣的母親。想想,蘇巧擷一定也滿辛苦的。

  警察說道:「請節哀順變,妳母親發生車禍,在鐵軌上被火車撞了,傷重不治。我們在她的皮包中,看到她的資料以及這支電話號碼……」

  警察後面說的話,蘇巧擷再也聽不進去。

  她突然覺得太陽好大,世界一下子變成刺眼的亮白。她張不開眼睛,一直眨著,眼睛如此的刺痛而酸楚。她的心口緊緊揪縮,好痛、好痛。

  她沒有掛掉電話,但是身體突然僵住,動都不能動。

  「喂喂……」電話那頭傳來警察越來越急切的呼喚。

  其他的人也注意到蘇巧擷的異狀。

  吳太太和李娟娟以及蘇巧擷的同事,不約而同地走到蘇巧擷的身邊。

  「巧擷,妳沒事吧?」蘇巧擷的同事伸手在蘇巧擷面前晃了晃。

  蘇巧擷回神,看了看同事,目光中像是看到了,又像是沒有看到。

  「發生什麼事情了?」同事追問。

  已經淚濕了滿臉的蘇巧擷喃喃地說:「我媽被火車撞死了,我要去……」她要去哪裡?她突然不知道,只覺得腦筋空白,所有的事情都沒了方向。

  聽到這樣的事情,李娟娟忍不住低呼。

  蘇巧擷再度拉回了一點理智,她以發抖的聲音問道:「我要去什麼地方?」

  警察回答:「麻煩妳……」

  「我知道了。」蘇巧擷反射性地道謝。「謝謝,我就過去了。」

  同事們安慰地拍了拍蘇巧擷的肩膀,雖然他們常常處理喪事,但是這個時候還是說不出話。

  後來,一個同事說道:「妳去看看妳媽媽,這裡交給我們處理。」

  「嗯。」蘇巧擷點頭,栘動著發抖的雙腳。

  吳太太特地到蘇巧擷旁邊說道:「蘇小姐,妳要保重。」

  蘇巧擷看了看吳太太。她空白的腦袋中,其實並沒有一下子就認出她來。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吳太大的獨子就是發生車禍而死的。

  對於吳太太的關心,蘇巧擷充滿感動,她勾了嘴角,緊緊地握住吳太大的手。「真的,人生就是這樣子,我們都得堅強。」

  「是啊,是啊。」吳太太又哭了。

  李娟娟在一旁,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因為這件事情,讓她對蘇巧擷大幅的改觀。蘇巧擷在這時候還能說這樣的話,真的很不容易,也很讓人心疼。

  突然間,她有些明白為什麼兒子會喜歡上蘇巧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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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薛宇釗陪同蘇巧擷去整理蘇美雲的遺物。

  蘇美雲住的地方又破又小,房子裡頭有股孤單的霉味。

  蘇巧擷在蘇美雲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堆藥物和一封信。

  薛宇釗翻看著這些藥,蘇巧擷則是把信拿出來看。

  信寫得很長,字跡扭曲,劈頭的第一句話就是:「小擷,我很抱歉,好像我活著,從來不曾對妳有過幫助。」

  一看到這句話,蘇巧擷倒抽了一口氣。

  薛宇釗湊到旁邊來看信,這句話讓他有了不祥的感覺。蘇美雲撞上火車,似乎不是意外,而是預謀。

  也就是說,他猜她是……自殺!

  蘇巧擷的手開始不自覺地顫動,繼續看下去。

  「還好,我要死了。」接下來,好幾個地方的字跡都是暈開而模糊的,彷彿寫的人淚濕了干、干了又濕。

  「我不再拖累妳了。醫生檢查出來,我罹患末期的癌症,治不好吧,我也不想治療,受這麼多痛苦做什麼呢?而且活著做什麼呢?我如果死了,應該對妳反而比較好吧。」

  看到這裡,薛宇釗頭皮發麻,這種說法既殘忍,又像是母親對孩子的愛。

  他雙手環上蘇巧擷的肩膀,因為如果沒有一個依靠在她的身邊,她可能無法站立。

  蘇巧擷眼淚崩潰,啪啦啪啦地掉在信上。

  信上寫著。「我很抱歉,我把妳的什麼都拿走了,現在妳連房子都沒有了,好在我的意外險會賠很多錢。拿到那些錢,妳可以買間房子,可不可以把那間房子當作嫁妝?上次媽看到的那個男孩子,好像很不錯,如果妳要結婚的話,跟媽說一聲好不好,不要再氣媽媽了,好不好……」

  雖然薛宇釗已經扶住了蘇巧擷,但是蘇巧擷的身子還是整個癱軟。

  薛宇釗強忍著鼻中的酸楚,跟著蹲在蘇巧擷的身邊。

  蘇巧擷放聲悲嚎,哭聲淒厲得不像是人的聲音,而像是動物原始的咆哮。

  她哭得好慘,胸口劇烈的起伏,幾度喘不過氣,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又大聲大聲地悲鳴。

  薛宇釗索性把蘇巧擷抱在他的懷中。

  蘇巧擷終於抽搐地放聲擠出一句話。「不好!」

  不好,不好!她還是要氣她媽,還是要的,她怎麼可以這麼擅自作主?!怎麼可以?!

  蘇巧擷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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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蘇巧擷醒來,人枕在薛宇釗手臂上。

  冷氣吹著,他溫暖的氣息包圍著她,讓她既不會熱得受不了,也不會冷到。

  她翻坐起來,因為這樣一動,睡得不甚安穩的薛宇釗也醒了過來。

  「怎麼了?」薛宇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呵欠,眨了下疲憊的眼皮。

  蘇巧擷沒說話,只是目光有些悠悠地看著他。

  她的黑眼圈加深,烏亮的眼神空洞,整張臉潮紅,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

  薛宇釗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的身子微微發燙。

  她拉下他的手,臉在他的手掌上反覆的摩挲,藉此尋找唯一的慰藉和依靠。

  她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一樣,好多話都說不出口,只能憑著本能地親近他、依賴他。

  薛宇釗也不說話,順勢抱著她。

  她埋靠在他的頸窩上,輕輕地嚙咬著,讓他感到微微的酥疼扎痛。

  她貪婪地啃囓著,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消除內心的不安和空寂感,啃著啃著,她突然深深地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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