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呀,有人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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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華古堡的人不叫她貝姬·萊特,大夥全叫她小名蓮花,因為基於某種她不願向外說明的原因,在眾人眼中她便是唐蓮華。
所以她一出現是黑髮、黑眸的姿態,神情冷淡顯得十分疏離,尤其是面對不應該來的人,她的眼神更加清漠,彷彿陌路人。
而事實上,陌路人也許能得到更好的待遇,不致遭冷眼以視,自討沒趣的送上熱臉卻只得一片冰然空氣。
輕咳聲一起,安靜的空間才有一絲人氣。
「咳,你是小貝姬吧,我是表舅舅呀!你還認不認識?」端著和善面容的康瑞·蓋瑞奇眼含欣喜之色,打算擁抱他的表外甥女。
但是一桶冰水當面潑了下來。
「我沒有舅舅,你認錯了人。」唐蓮華眼底的冷意如深潭凝冰,不見半點溫度。
「舅舅怎麼會認錯人,你和雪兒表妹根本是同一個模子造出來的,比雙胞胎還要相似。」是她沒錯,終於找到她了。
在窗外偷聽的雙胞胎互望一眼,不相信有雙胞胎比他倆更相似,他們才是一模一樣。
「雪兒是誰?我聽都沒聽過。」她傲慢的倒向沙發,兩手橫在沙發背上斜睨對方。
康瑞·蓋瑞奇兩眼一紅的輕拭淚。「你一定是失去記憶了,不然怎麼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記得。」
「我還沒死用不著哭喪,把你廉價的眼淚收回去,我姓唐,是霍華家聘請的家教。」唐蓮華的語氣十分無禮。
「你連姓氏都改了,難怪舅舅找不到你,你過得還好吧?」那神情、那倨傲的模樣,分明是她。
「都跟你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別老是舅舅、舅舅的佔便宜,攀上我沒好處可拿。」只有死亡。
「你怎麼這麼說話,爸爸肯來認你是你的福氣呀!貝姬表妹。」表情淫邪的費傑爾看著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塊上等牛肉,準備一口吞了。
眸光一黯的唐蓮華冷嗤一聲,「安德烈少爺,你們家也太沒有規矩了,連渾身長瘡流膿的野狗也放進來吠。」
「你說我是狗……」費傑爾衝上前想狠摑她一掌,一高大身影適時阻擋了他。
「別生氣、別生氣,她一向口不擇言愛惹人發火,我也常常挨她罵。」安德烈以眼神拜託唐蓮華口下留情。
「哼!沒教養的女人,要不是你是雪兒阿姨的女兒,我一定要你好看。」費傑爾怒不可抑的撂下狠話。
「誰家的狗還在吠,還不牽出去找條母狗,八成發情了。」她不屑和狗交談。
「你……」
康瑞·蓋瑞奇冷沉的出聲,「費傑爾,不許對小貝姬出言無狀,她是你表妹呀!」這孩子真是太衝動了,老是意氣用事。
「爸,你瞧她那態度嘛!好像我們在求她似的。」也不想想自已是什麼身份。
康瑞·蓋瑞奇好言好語的安撫愛子,「你忘了奶奶臨終前交代,一定要我們找回小貝姬嗎?你要控制好脾氣。」
費傑爾哼一聲退回妹妹瑪蒂黛身邊,眼含忿怒和想在她身上一逞獸慾的火光。
「貝姬呀,你這些年肯定過得不好,跟舅舅回家好不好?」他的願望才能實現。
「好呀!」有何不好,大家的眼神未免太奇怪了。
眾人驚訝的望著唐蓮華,不敢相信她會爽快的答應。
「好,好,你去收拾收拾,舅舅馬上帶你回家。」康瑞·蓋瑞奇喜出望外的忙拭老淚,像是欣慰。
「等等。」
「什麼事?」她該不會想起什麼吧?
笑得殘酷的唐蓮華嘴角有一絲邪氣。「先把那條狗給閹了,然後五馬分屍地灑成肉乾,頭顱用巨石壓碎,那顆黑心挖出來祭天。」
「什麼?!」
抽氣聲此起彼落,有人掩口一吐,為她的說法感到一陣暈眩。
「辦不到的事就別開口,免得丟人現眼,早說了我不是什麼公雞母雞,等我回去幹什麼,供你們父子洩慾嗎?」她說得非常露骨,也讓所有人面色鐵青。
「蓮兒,認錯是常有的事,你何必給人難堪。」覺得事有蹊蹺的安德烈輕摟她一下,要她別發火。
唐蓮華面色一緩的朝他微笑。「相信沒人願意被當成另一人,而自己卻不存在。」
此話別有用意,有心人才聽得出來。
大廳中除了蓋瑞奇一家三口外,霍華家族的人幾乎不在場,有的不便在場,有的有事外出,兩位老人家則籍故離開,因此只有安德烈和雷恩負責招待客人。
雖然他們不是很歡迎不請自來的客人,但是來認親的又另當別論。
唯一猜不透的是唐蓮華的心態。
安德烈清清喉嚨開口,「蓋瑞奇先生,唐小姐真的姓唐,我們查過她的身份證明,她絕不是我們共同認識的小女孩。」以後則改姓為霍華。
康瑞·蓋瑞奇堅持是她沒錯。「證件一定是假的,她失去了記憶。」
「你怎能一口咬定她是貝姬·萊特呢?先前你並未見過她。」這點才叫人奇怪,莫名上門認親戚。
「呃,這個……」他看向女兒繼續說道:「瑪蒂黛聽見你喊她蓮兒,她一直覺得很熟悉才來問我。」
「嗯,我對蓮花表姊還有點印象,所以爸爸一提起我便想起來她是誰。」瑪蒂黛嬌羞的看了安德烈一眼。
安德烈好笑的故做困擾狀,「你們未免錯得太離譜,貝姬的眼睛是紫色的,你們看她哪裡像紫眸女子。」
「這……」
「還有,她叫唐蓮華不是蓮花,單憑聽名字就來帶人是不是草率了一點?你們好像很急哦!」
看似平常的舉動卻隱含暗潮洶湧,叫人不得不深思他們的用意,甚至懷疑是否有為人所不知的陰謀,否則為何不肯多等一會弄明白真相。
何況就算是親戚吧,也不過是個表舅而已,有什麼義務代為撫養他人子女,而且是成年的子女,常理上說不過去,好像有某種企圖。
「咳咳!你也曉得雪兒就像我親妹妹,她從小就在我家長大,與家母感情甚篤,姑侄倆比親母女還親,而華肯又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