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美人也走出了轎子,她動作雖不算粗魯,只是仍是比不上前一位的優雅,但是美麗姿色卻更勝前面那綠衣姑娘十倍,而且她動作活潑而有朝氣,舉手投足間雖不沉靜優稚,卻生氣勃勃的綻放出萬千魅力,一時之間令人炫目心動,她好像一隻生活在世間的小精靈,讓人忍不住對她升起好感。
她走出轎子後,拉了前一位綠衣姑娘的袖子,「喂,綠妹妹,你說這裡的景色好不好?」
齊憶綠點了點頭,看向方破潮,臉紅起來,溫柔又多禮的道:「方將軍,真虧你帶我們到這麼好的地方來踏青,想必花了你不少心神,真是多謝你了。」
方破潮微微點頭,也客氣答禮,「你太客氣了,綠郡主。」
齊海瑄笑了笑,看兩個人氣氛這麼好,做媒應該不會很難吧,她走向前方草地,挑了一個看得到山與水的綠地,朝方破潮道:「方將軍,這裡很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坐這裡吧!」
方破潮走向齊海瑄認定的地方,將手中提的東西放在她事先鋪的簡布上,先讓齊憶綠坐下後,再讓齊海瑄坐下,然後自己才坐下。
一陣沉寂,都沒有人說話,方破潮自行看著景色,而齊憶綠遵守著女人不能盯著男人看的閨女法規,默默的將眼光投在自己的腳邊,這樣的做法使她更像一朵空谷幽蘭了。
而齊海瑄一下看向右邊,一下再看向左邊,兩邊景色看完之後,就注意看前面,前面看完之後,轉了一個身,開始觀賞後面景色,前後左右景色都看完了,還是沒有人說話,而她確定她起碼看了一炷香的時間了。
齊海瑄簡直快瘋了,這麼悶的踏青誰受得了,她生性好動,脾氣淘氣,而且並不是受一般閨女教育出來的,叫她悶悶的坐在這裡,不動不說話,只盯著自己的腳,準會叫她悶得生病。
「方將軍!」受不了了,齊海瑄主動說話,因為從前面夜遊的經驗她知道,這個方破潮其實個性很悶,比呆頭鵝還呆頭鵝,所以還是自己先說個話好了。
「齊郡主,有要事嗎?」
「沒重要的事就不能說話嗎?那嘴巴生來幹什麼的?」她沒好氣的把心聲說出來。
齊海瑄這句反駁顯然嚇到了方破潮,他眼睛大睜,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那天在御花園見到的那沉靜雅致的齊海瑄,絕對不會對他這麼不客氣的說話,所以他一定是聽錯了,於是他再問了一次,帶著不敢置信的語氣,「請問你剛才說什麼?齊郡主。」
齊海瑄指著自己的嘴巴,一個字一個字講得很慢很清楚,像要讓他一次聽個清楚,「我、說、沒、重、要、事、就、不、能、說、話、嗎?那、嘴、巴、用、來、干、什、麼、的?你聽清楚了嗎?」
方破潮嘴巴張大,這時講話的齊海瑄氣度囂張,態度無禮,口氣大而化之,連聲音都很大,而且還邊講邊給他一個最衛生的衛生眼,跟他在御花園中見到的齊海瑄簡直是雲泥之差,他當時對她的好感跟印象似乎在剎那間破滅,他呆呆的看著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眼前的狀況。
齊海瑄哪理他啊,這傢伙以前對她那麼壞,她沒有報復回去已經很給他面子了,她拿出桂花糖塞人口中,見他仍張著嘴巴,她好心拿出一塊給他,「方將軍,你想吃嗎?」
方破潮仍是震驚得合不攏嘴,而齊海瑄也不客氣,將糖直接塞進他嘴巴裡,一邊嘟嚷道:「想吃嘴巴不必張這麼大,我知道這桂花糖很好吃。」
硬被塞入桂花糖,方破潮差點噎住,連忙嗆咳了起來。
齊憶綠見狀,拿出繡帕,想要幫他擦嘴,又礙於男女授受不親,只好把帕子揉在手裡。
齊海瑄沒有多大顧忌,畢竟哪有見到別人有危險的時候,還想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問題,她搶過齊憶綠的帕子,直接遞給方破潮,還用力的朝他的背很不客氣的拍了好幾下,他咳聲漸止,但是背部被拍得實在很痛。
「方將軍,你真的有點笨耶,連吃個糖都會被噎住,你娘小時候一定都沒買過糖給你吃,對不對?」齊海瑄輕聲的喃喃自語,沒讓他聽到,「怪不得你長得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
方破潮咳是停了,但是臉上震驚表情只有愈變愈誇張。
齊海瑄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心裡面在想什麼,她道:「方將軍,你一定覺得我沒有你當初看的那麼文秀幽靜對不對?」她直來直往,開門見山就把主題點破。
方破潮沒有說話,但是震驚的表情仍在。
她對他震驚的表情不以為意,反而大方道:「方將軍,我的身世你不曉得吧,皇上只說我從小被高人養大,所以習得一身高超醫術,是嗎?」
「是,皇上只有這樣說。」
齊海瑄挑明道:「錯了,養我的人是個瘋道士,那個瘋道上當年想要捉幾個武骨奇佳的孩子來實驗看看自己能不能把他們養成一代武林高手,所以只要他覺得好的孩子,他就自己偷抱來養,再加上他武功奇佳,所以自然是手到擒來,他抱來三個孩子,而我就是其中一個。」
「這簡直是無法無天!」方破潮初聞她的身世,不由得甚感驚奇,又為她覺得憤怒。
齊海瑄又吃了一塊桂花糖,拍拍手,無所謂道:「也沒你想像中的差啦,那個瘋道士其實人很天真很可愛,只不過腦筋有點轉不過來,我在他那個地方總共生活了十五年,我十五歲那一年,他才告訴我身世,要我回齊王府去當郡主,所以……」
「所以……」他接下去。
齊海瑄聳聳肩,眼神發亮,為她添加好幾分的美麗動人,那種像野生動物的眼神跟美麗使她神采飛揚,她全身就像金子般閃閃發亮,方破潮彷彿被她那種旁人所沒有的美麗所震懾,竟然看她看得眼睛眨都沒有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