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動全身力量,瘖啞問道:「你是……方破潮嗎?」
他怔了一下,看了她的臉—會,低沉聲音回答,「不,我不是,你快休息,不要再多說話!」
齊海瑄臉上明顯出現失望,還有一點點的失落,心裡有一些些酸溜的味道,她早該知道鎮國大將軍方破潮這小子就算看她昏倒,也不會回頭來救她的,那個呆頭鵝大概希望她愈早死愈好,免得自己還得向皇上提出退婚,多麻煩!
而且他也不知道在對她生什麼氣,每次看到她,都以仇人的眼光望著她,像要把她給碎屍萬段,自己雖然曾對他開過玩笑,也不是多大的—件事,他為什麼總是這樣對她大眼瞪小眼?真是個沒度量的男人。
很想咒罵他一番,但她實在是太累,握著那個人的手,思緒愈來愈不清楚,不久之後,她就墜入夢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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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齊海瑄住的小房間出來,方破潮走進簡陋的茅草屋客廳。
「別說我來過這裡。」他說話的聲音隱隱含著冷酷,但是看到對方隆起的肚子愈來愈大,那冷酷的聲音反而加了好幾分的頹喪。
站立在方破潮面前的孕婦眉清目秀,長相十分水靈清秀,全身肢體都很瘦,像是用力一下,就會把她全身骨頭折斷,那嬌弱的姿態宛若一朵出水芙蓉般可人,更像是迷了路墜下凡間的仙女,只是她眉宇之間隱隱含愁,看起來年紀比方破潮還小得多,應該只是二八年華的佳人而已,卻已挺著一個大肚子。對於方破潮的命令,她順從的點點頭,「我曉得了,但是那姑娘怎麼辦?」
「等她醒了,就讓她回家去,她若問起誰幫她療傷,你就說是你,如果她再問一些細節問題,你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只見她昏倒在你門前,所以才把她搬進屋內,如果她問起有個跟她同行的人,你就說那個人回家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方破潮似是不忍看她這副憔悴消瘦的樣子,別過頭去,但是最後還是回過頭來注視著她,冷酷的聲音消逝,隱隱的語氣中有了關心,但是不知是太久沒交談,還是感情早已疏遠,他剛開口時反而吞吞吐吐,「你……有沒有吃飯?怎麼瘦成這副模樣?」
「有,我有吃飯,只是前陣子害喜害得厲害,吃了又吐而已。」
「要我請個大夫來看看你嗎?」
那孕婦搖搖頭,含愁的眼神似乎絕望之至,「不用了,我……我……」話還沒說完,竟似要哽咽起來。
「只要你要回將軍府,我隨時都會答應,你……隨時可以回來,只要命人通知我一聲就行了。」方破潮似乎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我知道了。」
「你的銀子夠嗎?什麼時候會生產,要不要我事先聘個產婆在這裡幫著你?」
那瘦得宛若一陣風就吹得倒的孕婦又搖搖頭,「不必了,我……」她淚都快流下來,「我還是死了的好,這樣子拖累你,既對不起爹娘,又害得你……嗚嗚……」
「別說了,是我的錯,若不是……唉,我絕不會讓你發生這種事而流離在外。」方破潮笨拙的安慰她,拍拍她細瘦得宛若要斷掉的肩,「別哭了,有什麼事我承擔著,你只要把身體養好,把孩子生下來,一切我會處理的。」
見她漸漸止了哭聲,方破潮道:「我出去幫你劈柴提水,你坐著,不要累著了。」
那孕婦點了點頭,擦擦淚水,看著他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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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海瑄覺得全身好痛,但是睡了一個長覺之後,她的心緒比之前要水喝的時候清楚了不少。
「姑娘,你醒了嗎?你睡了快兩天,我還怕你傷勢太過嚴重,這裡又沒地方叫大夫,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說話的孕婦安穩的低聲道。
齊海瑄睜開眼睛,看到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孕婦,她嚇了一跳,不過想想,像她這把年紀還沒嫁出去才是怪事,一般人都像這姑娘這麼年輕就嫁人了,有個小孩在肚子裡也挺正常的。
「是你救了我嗎?這位……呃……夫人。」看她樣子像個姑娘家,倒不像一個要做娘的人,害齊海瑄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喊地什麼才好。
她雖然眉間含愁,但是仍振作精神,強顏歡笑,「沒什麼的,你自己恢復力好,我只是把你救進房裡來而已。」
「呃……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跟我同樣年紀的少年公子?耶,不對!」齊海瑄瞪直著眼睛,「我穿的是男人的衣衫,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家呢?我一醒來,你就喊我姑娘,這太奇怪了吧!」
那孕婦十分窘迫,似乎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方破潮前天夜裡帶著這個美艷的姑娘來,不停的幫這美艷姑娘療傷,顧忌著她懷孕,也不要她幫忙,從房裡出來後只告訴她在裡面的是個姑娘,其餘的也不肯多說,她也沒想到要多問,現在這個姑娘口齒伶俐一問,她倒答不出來。
齊海瑄眼神低下,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雖然全身酸痛,但是絕不是個笨蛋,更何況她這個人凶悍得要命,別人要設計她是難之又難,她是那種情況不對立即反擊的人,她滾下床押住這個孕婦,厲聲道:「說,我綠妹妹在哪裡?」
這孕婦嚇死了,哪知道這美艷姑娘才病了兩天,又是剛才才醒來,卻能夠說動手就動手,扣在她身上的力道根本就不像個病人,反而像是個男人。「你說什麼?我不曉得,只有你被抱進來而已!」
「只有我?什麼意思?還有我被抱進來?你的意思不是你抱我進來的嘍!那是誰抱我進來的?」齊海瑄愈聽漏洞愈大,決心問個清楚,更怕齊憶綠出了事。
「是鎮國大將軍。」這年紀輕輕的孕婦見過的世面少,被她嚇得吞了好幾口口水,才回答得出來。
齊海瑄一僵,「你是說方破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