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齊海瑄寫東西,青青不由得好奇的在她身後猛看,卻看到她不是寫字,而是在畫圖,於是好奇的搞不懂道:「郡主,你在畫畫兒嗎?畫得真奇特!」
「傻丫頭,這個是京城附近近郊的地圖,不是在畫畫兒。」齊海瑄又思索了一會,在好幾個地方用硃筆畫上圈,然後又想了一會,讓這些地方一一的在腦子裡過濾,她再用黑筆畫上又。
「郡主,你為什麼又畫圈又畫叉?」總算有個符號青青看懂了,不由得好奇的問:「這樣圈圈叉叉倒也好玩。」
「畫圈的是合適的決鬥地點,而——畫掉是要選個最安靜、最無人的地方。」
齊海瑄講得很快,青青一時聽不清楚決鬥是什麼意思,只聽到要找最安靜、最無人的地方,她提供建議道:「郡主,在京城城郊的西方不是有座碑嗎?那地方被叫做鬼哭碑,鬼哭碑那裡很陰森,白天大家就害怕在那裡遇到什麼穢氣的東西,所以很少人到那裡去,更別說晚上了,那裡大概是京城最安靜無人的地方吧!」
齊海瑄望著她,「在城郊的西部?那裡有人家嗎?」
青青急忙搖頭,「郡主,那裡很多年前發生殘忍的兇殺案,聽說半夜還有鬼在那裡哭呢,誰也不敢住那裡,先前住那裡的也早就搬走了,所以我才說那裡安靜沒人。」她還加上幾句,「而且那裡的樹長得又高又壯,就算有月光,樹也會把月光遮起來,使得那裡一片烏漆抹黑的,就算是很熟的人,恐怕兩個人在那陰暗地方碰面還認不出對方。」
齊海瑄望著自己畫的地圖,「你說這地方沒人住、沒人經過又陰暗,就算碰頭也不一定會認出對方,是不是?」
「是啊,郡主,那裡很可怕的,我一提起還全身發毛呢!」
齊海瑄在地圖上的鬼哭碑畫上最大一個圈,其他地方全都畫掉,顯示她最屬意這個地點。
處理完事情之後,她道:「把飯菜端過來,我要吃了。」
「是,郡主!」青青高興道:「我特地吩咐廚房做最好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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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在幾天的療養之下,齊海瑄的病就有了起色,再加上她本身是大夫,可以為自己開藥,她開給自己的藥都是最珍貴的藥材,所以當然病好得更快,而且似乎有什麼決心在她心中燃燒,這份鬥志也使她的身子更快回復健康。
這天,月黑風高的晚上,她身著青裝打扮,很快跳上屋頂竄離齊王府,直奔黑暗大街,鑽進小巷,避開打更的人來到一座建築宏偉的大樓,那門口掛的匾額寫著將軍府。她遲疑了一下,跳上石牆,在石牆上端詳著裡面的房間格局,然後跳進將軍府裡。
她閃躲著巡視的守衛,更快的鑽進可能是主房的地方,她站在窗外點破紙窗,偷看在裡面的人究竟是不是方破潮?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雖然裡面沒有點燈,但是從窗外透過的微微光線,仍能讓她清楚的看到方破潮正在床上睡覺,她站在窗外一會,從袋中拿著親手寫好的書帖,到了關鍵時刻,卻怎樣也無法投射出去。
因為她明白的瞭解到,這一投射出去,不是生就是死了!
她靠著窗子呼口氣時,驚醒了方破潮,他厲喝,「誰?」
方破潮已經是第一等的高手了,臨機反應迅速無比,立刻投射自己手邊所能抓到的東西。
齊海瑄武功不差,立刻閃躲過,卻聽到侍衛雜沓的腳步聲遠遠傳來,她將書帖射進方破潮房內,立刻就走。
他接過帖子,打開房門,只遠遠的看到一席青衣,莫非是柳飄絮?他揭起帖子,裡面寫著——恩怨了斷,明日暗夜,鬼哭碑見,柳飄絮書。
方破潮雙眼射出仇恨的厲光,自從柳飄絮陪齊海瑄來那一天之後,他就此消失蹤跡,經多次查訪,依然找不到他究竟在哪裡,自己甚至還幾度懷疑他是不是出京城去了,想不到他竟然找上門來,很好,也該是讓這一切了結的時候。
莫名的,伴隨著對柳飄絮恨意而來的,是他已經可以預見齊海瑄淚流滿面收屍的畫面,他將書帖揉成一團,禁止自己去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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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天亮了,又很快的夜黑了,齊海瑄今天陪了齊王妃一天,她回到自己的居所時,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她疲倦道:「青青,你過來,有一件事我交代你去辦。」
「是,郡主!」青青不曉得她為什麼臉上神色如此凝重,而且又有疲態,「郡主,你病才剛好,不要太累著了。」
齊海瑄在桌上寫信,寫了一封就撕一封,撕了好幾封之後,她按住額頭,似乎疲倦得快倒下去。
青青怕她又累倒了,急忙道:「郡主,你要寫什麼別急著今天寫,明天再寫不就得了。」
齊海瑄突然露出苦笑,「明天,我可能……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青青吃了一驚,急道:「郡主,你怎麼講這種不吉利的話,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郡主……」
青青還要再講,齊海瑄制止她再講下去,「別講話,我頭好痛,安靜一點,讓我想想要怎麼交代這整件事。」
青青不敢講話,齊海瑄細思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急忙揮筆急寫。
寫了兩三個宇,心情激盪眼眶含淚,但是她眨著眼睛寫完之後,交給青青,「現在,你把這封信拿到桂花胡同的悅喜客棧,交給你上次看到的那個青衣公子,就說這封信很重要,叫他一定要馬上看,還有叫他一定要去找信上所附地圖上的地方,那裡有個人很重要,他一定要見。」見青青點頭,齊海瑄道:「你退下,我頭很痛,今晚不要來吵我,我要睡到天亮。」
「喔!」青青覺得齊海瑄舉止很奇怪,但是她不敢多問,急忙拿著信就到桂花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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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飄絮一直遵守著對齊海瑄的誓言,回京城的日子以來,從來不曾出去外面活動,所以方破潮這些日子以來都找不到他,青青送來信後,他撕開信封道:「你們郡主的病究竟是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