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點頭,似乎同意了,梁老爺問道:「承蒙你們堡主前來提親,我們是極想結這門親事,但是小女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想讓她在這裡成親之後,再讓你們堡主偕同小女北上,否則她人生地不熟,做父親的總是不放心。」
一聽到梁老爺的條件,李拓面有難色,「不瞞你說,我們堡裡一連串出事,我大哥也被攪得心煩意亂,並不是不想南下迎娶梁小姐,而是許多事情部還在待查中,實在沒有空閒可以南下,所以才希望能把梁小姐盡快帶回北方,然後在吉時之內成親。」
梁老爺一聽事態似乎十分嚴重,原本他就是個好人,因此不禁關心起來,「是貴堡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切我大哥都在查探之中。不談這個了,請問梁老爺,什麼時候可以迎娶梁小姐,好讓我保護她北上?」李拓不願再多談下去,只簡單說兩三句話就將話題轉到別處。
梁老爺看他似乎不願多談,可能是堡裡私事,也就不再探問下去,他只和藹笑道:「如果真的有事,那就莫可奈何,只是迎娶的事情不是一般小事,等我問個吉日,再通知你來迎接小女!」
「這是應當!」李拓吁了口氣,婚事終於談定,那個傳聞似乎還沒有傳到南方來,否則婚事絕不會談得這麼順利。「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決定日子,因為我們天雲堡挑的吉時不到三個月,算算減掉北上的行程,實在是沒剩幾天,所以能愈快愈好,還有,我住在來福客棧,若是有任何要事,可以找人知會我一聲!」
「好!好!」梁老爺忙不迭的答應,而梁夫人看在那麼多金銀財寶的分上,更是從頭到尾笑得闔不攏嘴,這好字就叫得更快更大聲了。
李拓向梁家拜別,回到鎮上的來福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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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梁夫人高八度的尖叫聲幾乎要衝破耳膜,「你說什麼?林媒婆,你再說一次!」
「胡言亂語!簡直是道聽途說的胡言亂語!林媒婆,你出去!聽見了沒有?出去!我們梁家再也不歡迎你來串門子。」梁老爺老好人一個,幾乎從來都不發任何脾氣,然而他道會連臉都怒得發紅,臉紅脖丫粗的大罵,杯子都因衝動而撥倒在地。
「唷!別人求我說我還不說呢!」林媒婆摸摸臉,指著自己的嘴巴,「汴京城裡,誰不知道我這張嘴要是一開口就是銀兩進門,若不是看在我們是老鄰家,我還懶得說呢!你們還是快快把梁家小姐送進閻羅殿吧!」說著,她站起身子,「我走啦,不多話了,以免別人嫌我這張嘴只會胡言亂話。」
梁夫人哪肯讓林媒婆走,急忙拉住她的袖子懇求道:「我的好姊妹,我的林大姊,你千萬走不得,快說個明白,你這一走,我晚上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林媒婆覷著這會兒呼呼喘氣的梁老爺,梁老爺漲紅臉,偏過臉不說話。
她嘴一扁,接著說:「反正死的是你們梁家的人,跟我毫不相干,只恨梁小姐花容月貌、才高八斗,竟被自己的親生爹娘送進閻羅殿!」她撥弄一下自己的袖子,話說得更大聲了,「是啊,天雲堡的勢力大得很呢!而且距離汴京不下千里,也不想想為什麼歐陽堡主不娶北方任何一個想嫁給他的姑娘,憑他那麼大勢力難道還沒姑娘想嫁他嗎?他卻偏這麼奇怪多走這幾千里路,跑到汴京來娶新娘,你們不覺得奇怪,這倒顯得我多疑了,看來傳說都是假的,是我只會道聽途說,是我錯了。」
梁夫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向梁老爺一扭衣袖,急得都哭了出來,「自己女兒的事,你不探聽清楚,難道真要到收屍了,你才會掉淚嗎?」
自己夫人說得有道理,梁老爺望向林媒婆,低聲道:「好,林媒婆,你消息極為靈通,你究竟聽到了什麼?老老實實說出來,若是真的,要賞我是不會吝惜這些小錢的,若是胡言亂語,我也不會輕饒。」
「我的消息從來沒有不准的。」林媒婆滿意的再度坐下,用著誇張的表情道:「梁老爺,您做的都是南方的買賣,所以不瞭解這個北方的傳聞,這個天雲堡啊,買賣的勢力道上每一個人部知道,別說是商場買賣,就連官場上也打點得妥妥當當,北方一提到天雲堡,無不豎起大拇指說要得兩個字。」
「這個我都知道,我要你說的是堡主歐陽塵絕的事情,你聽到的事究竟是真是假?」梁老爺問。
「當然是真的,這種邪門的事我敢亂講嗎?就算我不怕天打雷劈,也怕死後下拔舌地獄。」林媒婆認真的道,「這個歐陽堡主連娶了四、無個新娘,每個新娘成婚不到一個月,就都莫名其妙的死去,有的是半夜投井,有的是上吊自殺,有的是跳樓自盡,—個比一個死得更慘,聽說看到自殺新娘屍體的人還接連三天三夜睡不著覺呢!」
梁夫人摀住嘴,似乎一副快吐出來的樣子,「難道官府不辦嗎?」
「辦?誰敢啊!對方可是天雲堡,歐陽堡主跟朝廷裡的幾個王爺還是好友呢!哪個官爺敢捉歐陽堡主去辦?又不是不要腦袋了!」
梁老爺臉上神色一片鐵青,「這不代表一定是歐陽塵絕做的。」
林媒婆輕佻的甩甩手,「就算不是他幹的,人死掉總是真的,反正只要嫁給歐陽堡主的人,總活不過一個月,他在北方娶不到姑娘,就到南方來找,想趁著南方還沒有人知道這個傳聞時,趕快再娶個新娘。梁老爺,您的運氣真是背,若是早點叫我來,我一聽對方的來歷就知道對方是好是壞!唉,我看梁小姐……」
林媒婆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意思大家都知道,梁夫人大叫道:「退!退掉這門親事,絕對不能讓我的心肝寶貝嫁給那個歐陽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