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碰到這麼危急的情況,對於一向生長在只有人人恭敬的和平環境中的她,能承受危險狀況的壓力幾乎是零,所以這次她會受到那麼強烈的驚嚇。
因此忍做了以前的他絕不會做的事,他不禁伸出粗大的臂膀環住胸前顫抖個不停的纖弱人兒,一手擦去她遍佈臉上的淚痕,撫著她的頭髮,跟他一向機器人似的服從聲音不同,很溫柔的說道:「不要怕,沒有事了。」
被他這麼安撫了好一陣子,杜少瑄漸漸收了眼淚,從他的胸前拾起頭,「我沒事了,忍。」想到自己哭得淅瀝嘩啦,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忍看到這麼可憐兮兮的自己,不知道會怎麼想?
忍看她回復正常,馬上收斂溫柔憐惜的表情,又變回一向原本的表情,然後將她抱回床上,問了一下當時發生的情況,以便向杜少華請示該如何做。
她回憶道:「我在睡覺,忽然感覺到有人,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蒙面的人,我嚇到了,放聲尖叫,他摀住我的嘴,似乎要拿什麼給我聞,我奮力抵抗,在他手腕咬了一口,他可能很痛,才把我給曳下地板,這時你就闖進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只要我有危險時,你都會出現的。」語暈,她抬起眼睛看著他。
忍看到她眼裡完全信任的眼光,他的心一時之間又波動了起來,便急忙控制自己心緒,將念頭轉向剛才發生綁架她的危急事件上。
「你咬到他手的哪裡?」他伸出自己粗壯的手臂,示意她比給他看。
杜少瑄遲疑了一下,似乎自己也不太知道在哪裡,「我太慌了,不太記得咬在哪裡,加上燈光昏昏暗暗的,更加看不清楚,但是我記得剛咬時,嘴巴裡立刻嘗到血腥味,似乎他流了很多血。」
「秀,你是說你咬了他,結果他流異常了多的血嗎?」忍站起來,開始巡視房間裡的床鋪、地板,甚至窗戶,才發覺血跡斑斑。通常咬傷是絕不會留下這麼多血,而以她手無縛擊的弱女子,也不可能把那個蒙面人咬得多厲害。
他思考了一下,看來秀應該是咬到那個蒙面男人的血管,也就是一般割脈自殺的人會切的地方,所以才會流了那麼多血,若是那個蒙面人將傷口包紮起來,很可能會被別人笑說,他是不是最近想不開自殺過?
「忍,你在看什麼,走來走去的。」
「沒什麼,秀,我立刻去請示幫主該怎麼處理這件事?請先等一會,我馬上到大廳去打電話。」忍有條不紊的回答道。
「我這裡就有電詁,為什麼要到客廳去打,怕我知道什麼嗎?」
她尖銳的問話,讓他立刻搖頭,「請不要誤會,秀,我……」
杜少瑄打斷他話的,「前陣子哥哥受重傷以致失憶了,雖然現在記憶回復,但是有時又不太清楚,剛才又有人要綁架我,發生了什麼事?忍,我命令你說出來,要不然你以後就不要來見我了。」
他遲疑了一下,「沒有幫主的指示,忍沒有私下決定的權利,若是幫主決定不讓秀知道是比較好的,那我就遵守幫主的指示。」
「你開口、閉口都是幫主,我哥哥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是給你很多漂亮的女人嗎?」
對她的問題,他沒有任何的辯解只是更謙恭的道:「請秀不要發怒,我立即去請示幫主。」
「我偏要發怒,我再也不要住這裡,他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拋在這裡,而且你又一個禮拜才來兩次,我寧願回去大宅子裡,也不要住這裡難受,我要立刻打電話給哥哥,說我再也不要住這裡,若他再叫我住這裡,我就不要再做復健了。」
「秀。」忍急忙的勸解道。
杜少瑄毫無理會他,馬上撥起杜少華的私人電話。一聽到對方是哥哥,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古腦的把怨氣吐出來。「我不要住這裡,哥哥,若再叫我住在這裡,我就永遠都不要做復健,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電話那一端顯然沒有被她的話給感動,杜少華聲音有些受不了的道:「忍在那裡吧?叫他過來說話。」
杜少瑄將話筒還給忍。
他恭敬的接過,也恭敬的答道:「幫主。」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少瑄會突然想回來?」杜少華單刀直人,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問,他大致已猜測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有人想要綁架秀,幸好已經被我打退。」
電話那一端沉寂了,過好一會,杜少華聲音冷冷冰冰的道:「果然腦筋已經動到了她那裡,少瑄沒事吧?」
「嗯,沒事,不過受了一點驚嚇。」
「嗯,」杜少華再次沉寂,—會他又命令道:「杜少瑄帶回大宅子。」
「幫主,太危險了。」
「惟今之計,就是不能讓少瑄獨處在我的眼界之外,何況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大宅子裡,有保鏢巡邏,安全也比在別墅裡好太多,再說把她接到大宅子來,你也可以就近照顧她,難道你還有更好的方法?」
「不,我……」忍想了一下,也許他的想法是對的。
杜少華的聲音低沉,沒有一絲他說話慣有的笑意,「更何況我已經幫少瑄找了一個擋箭牌,原本應該集中於少廬的麻煩,現在只會集中在她身上。」
忍不解的聽著,一時之間竟皺起眉頭,怎底可能把秀的危險分攤給別人?這是他聞所未聞。
杜少華好像知道忍的想法,便冷靜的問他,「少瑄為何會成為攻擊目標?你想過為什麼嗎?忍。」
「因為她是幫主惟一的妹妹!」
「不只是這樣,如果我對這個妹妹毫不關心,那別人還能拿她當成威脅我的利器嗎?大概是因為幾年前那一件事,我為替少瑄出一口氣而殘酷的剿滅了『廟幫』。那時候的我太年輕,做事太莽撞、衝動了,以至於這道上每個黑幫都知道我的妹妹是絕對碰不得的。也就是說,他們知道少瑄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是無人能比,所以若是可以捉住地,也代表我勢必會動彈不得、左右制肘於人,因為他們已算準我在最危急的時刻是無法捨棄少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