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蓮兒踏前一步,看著他蒙住的臉憤怒地指責道:「你還會頂嘴啊,做錯事還得這麼大聲,你會不會做生意啊。」她的語氣像要把他碎屍萬段。
指著慕容清風的臉,她一句句地指控:「你辦事不力,休想我付你十兩銀子,告訴你,給你六兩銀子就不錯了,你給我聽清楚,只有六兩銀子,多的我是絕對不會給的,殺了我的頭我也不給,你休想跟我討價還價。」
六兩銀子?慕容清風微愣了一下,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是他仍是紋風不動地看著她。
「你有沒有帶刀子?」罵完了,韋蓮兒突然又問。
慕容清風挑高眉,好像這個動作就是答案。
韋蓮兒眼晴爆出火光,像是恨不得給他兩個巴掌才過癮,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胸脯因為生氣而起伏。
「你……你……喔,老天爺!」拍著額頭,韋蓮兒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彷彿已經認命,「我早該知道十兩銀子……不,現在是六兩了,六兩銀子一定請不到什麼能幹角色,連刀子都忘了,你只會吃飯嗎?」
她推開眼前的慕容清風,沒好氣地道:「讓開讓開,別擋在我面前,幸好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慕容清風冷眼看戲般地看著韋蓮兒走到床邊,左掏右掏,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小刀後來到他面前,慕容清風立刻敬戒起來,當她把小刀往他面前推去,他手一揮,刀子立刻墜落在地。
見到刀子被甩落地上,韋蓮兒先是不敢置信,繼而看著慕容清風,氣得臉都紅了:「你這個混蛋做什麼?我好不容易偷藏了把刀子以備不時之需,你竟然……」韋蓮兒越說越氣,還在氣頭上時,門被打開了。
「我的新娘子,你在哪裡啊!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我跟你……嘿嘿嘿……要洞房了。」喝了個爛醉的李大財跌跌撞撞地走進房間,猥鎖的笑容充滿淫慾,大張的嘴吐出濃濃的酒氣,一進來剛好抱住正站在門口的韋蓮兒,酒氣熏得她頭昏腦脹,只差沒有張口嘔吐。
「喂,你……」韋蓮兒對慕容清風不斷使眼色,但是他連動也沒動地盯著這一幕,像在袖手旁觀。
被嚇呆了嗎?這辦事不力的呆子,早知道她就該用二十兩請更好的人,但是手頭只有自己省吃儉用的十兩銀子,也只能將就這呆子了,韋蓮兒心想。她推開爛醉的李大財,將他踩在地上,而李大財已經醉得爬不起來,更別說是看清楚誰推他,他躺在地上嘴裡嘟嘟噥噥地念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韋蓮兒撿起地上的刀子,不顧男女授受不親,抓起慕容清風的手,將刀子牢牢塞進去,一邊還低聲恐嚇:「你這個笨蛋,等一下可別嚇得把刀都掉了,要不然我們就沒戲唱了。」再看他那副蒙著臉的呆相,韋蓮兒道:「算了,我看你什麼都不會,你注意聽著,等一下我自己來,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把我帶出去就行了,不過銀子變五兩,沒得談了,懂嗎!你休想提高價碼。」
慕容清風仍是沒有什麼反應,而韋蓮兒將刀子塞進他的手之後,再拉住他沒有握刀的另一手環住自己的小蠻腰。
慕容清風終於有反應了,他略微低下頭,冷眼看著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的韋蓮兒,而她身上的清香暖暖的襲了過來,讓他深刻體會暖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
正忙著局的韋蓮兒一點也不覺得她這樣讓他抱著有什麼不對,她瞪視著他發號施令:「你對著我大眼瞪小眼幹什麼?你腰不會環緊一點嗎?這樣哪像是要劫走新娘的盜賊啊,環緊一點,刀子拿得離我脖子近一點,這樣才騙得過所有的人。」
有點瞭解韋蓮兒在做什麼了,她不是神經不正常,也不是發顛,她只是要逃婚,不過竟然僱人來假裝盜匪劫走她,這女的究竟是太過愚蠢還是膽量太高呢?
「喂,環緊一點啦!」
慕容清風收緊手勁,將韋蓮兒拉進他的懷裡,直到兩人近到肌膚相貼,有違禮教的親密,但是韋蓮兒完全沒反應,還在他懷裡一副沒好氣地瞪著他:「還有刀子?離我近一點。」她再叮嚀一句,「記得,要裝得很凶狠的樣子,只要到郊外,我立刻把銀子算給你。」
見他的表情沒有改變,韋蓮兒火大了:「你是豬啊,教你這麼久還不會,裝凶狠一點,就算臉被蒙住,也要有凶狠的氣勢,否則誰會怕你啊,看你這副蠢樣,我這個姑娘家都可以宰了你。拜託,凶狠,弄出點凶狠的氣勢出來,就像這樣。」
說著,韋蓮兒還示範了一次,只見她橫眉豎眼,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使力撇起,襯上她花容月貌的容顏,非但不見凶狠,而且還顯得滑稽。
見他依舊像個呆頭鵝般站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韋蓮兒摸摸頭停止教授,臉上充滿無力的表情,放棄道:「算我倒霉,找到你這種角色,我認了,快把我帶出去吧,別讓我真的嫁給李大財就得了。」
躺在地上的李大財雖然爛醉,但是在地上躺久了,酒意有些退了,他揉揉眼睛,眼光朦朧不清地望著四周,嘴裡還一邊含糊地叫著:「新娘子……我的新娘子……」
看到蒙面的黑衣人挾持著一身大紅衣衫的韋蓮兒,一把亮閃閃的刀刃就比在韋蓮兒的脖子上,他嚇得滿身出汗,酒醒了,他顫抖地爬起來,瞪著眼前一幕,結結巴巴道:「這……這……發生了什麼事?」
韋蓮兒見他酒醒了,立刻放聲大喊:「李大財,我的親親老公,快救我啊……」一邊喊,還一邊發出淒厲的哀叫聲,眼淚更是一下子就流了滿臉,喊得李大財心慌意亂,連慕容清風都驚訝她的高超演技。
「喂,把我移向門口,等會來參加喜宴的人一定會過來,你快點把我架出去啊。」韋蓮兒對著慕容清風低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