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喔,風巽沒必要捨自己喜歡的女人而娶她啊,她怎麼沒想到呢!
「那為什麼,早餐店老闆娘和王媒婆都說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我如果不這麼說,豈不是一天到晚都會被她們『照顧』、找去相親?」他實在是敬謝不敏。
所以,他說的,全都是真的!喜悅又漫上娃娃憨柔的眉宇之間。
她老實寫在小臉上的心情,讓風巽莞爾一笑。
「那麼,妳想解除婚約的事,是不是可以收回了?」
「可是……我不想連累你被伍家──」
「放心,他們傷不了我。」他的拇指按住正在說話的紅唇,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妳和伍家的婚約,我會解決。」
「真的?」
「妳只能嫁給我。」
呵,她真的可以重獲自由嗎?她好喜歡有點霸道的風巽,也好喜歡溫柔體貼的他──突然,凝滿喜悅光彩的嬌憨小臉,轉眼間又黯淡無光。
風巽始終專注在她臉上的目光,沒錯過任何細節,自然也發現她的落寞。
「怎麼了?」
「我在你的心中,很特別嗎?」她怯怯問。
「為什麼會這麼問,妳還是不肯相信我?」
「不、不是的……我是看你對鎮上每個人都很好,對阿旺牠們也很好……」風巽對大家的溫柔體貼都一視同仁,那她算是什麼樣的存在呢?「我……在你心中,到底與他們有什麼不同?」
「很大的不同。」
感覺風巽以指腹摩挲著她嫩軟的唇瓣,凝視她的視線熱燙了些,嗓音也低啞了幾度,像極了他這幾天日夜裡「教導」她時的火熱眼神、以及在她耳邊訴說情話的性感低嗓,娃娃的心跳不由得加快,為他的溫柔而性感的撫觸暈眩了。
「我不會想吻他們,不會想撫摸他們,不會想擁有他們,不會想從他們身上得到溫暖,更不會向他們求婚。在我心中,妳一直是個獨特的存在……」
無盡深情的低語,結束在兩相膠著的唇瓣中。
在他有力而安穩的懷抱裡,娃娃動容了,勾住風巽的頸項,將他拉近,用他教導過的方式生澀回吻他。
吻得她迷迷糊糊時,風巽在她唇間啞聲哄誘:「娃娃,我們結婚吧。」
「嗯……」
第十章
黑夜與白天交界的曦光,正悄悄透進窗戶。
床上的娃娃幽幽轉醒,感覺自己被包圍在一片安穩的氛圍之中,惺忪睡眼不由得轉到身旁連在睡夢中都執意抱著她的男人身上。
看到他赤裸的肩膀和薄被下若隱若現的強健胸膛,她驀然意識到被單下兩人的光裸,他的大掌甚至還宣示獨佔意味似的,包攏住她一隻嫩軟的豐盈,卻完全沒有壓痛她分毫,兩朵紅雲迅速飄上娃娃粉頰。
再過兩天,她就要嫁給這個男人了,他的懷抱,將不會只是她短暫停留的位置,因為,他愛她呵。
飽漲了喜悅與滿足的心情,和她「上一次結婚」完全不同,她應該不需要再猶豫的,但她卻扎扎實實地感覺到內心的不確定……
娃娃的睡意全無了,睜著大大的眼,凝視枕畔的男人。
雖然他愛她,雖然他一點也沒有視她的背景來判定她的好壞,雖然他說她與伍家的婚約他會解決,可是還是抹滅不了他與她的分界呀!
爸說的對,她與風巽畢竟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他有個秘密身份,但他畢竟是一個生活環境單純的獸醫,而她則是流氓的女兒,擺在眼前的分界,怎麼也無法不提醒她這個殘酷的現實。
她要是嫁給風巽,不光是猛虎幫會找他麻煩,就連他的名譽也會被她拖累。
他是個好人,她不該拖他下水……
娃娃苦澀地咬咬下唇,湊近眼前就算熟睡也俊朗得無與倫比的俊臉,輕輕在他滿足微勾的薄唇印下一吻,然後慢慢移開他攬在她身上的臂膀,躡手躡腳下床穿妥衣物,離開主臥室。
走出房門前,她還回頭,留戀地將他的身影,永遠收入心底。
風巽,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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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簡單收拾行李後的娃娃,才打開房門,就撞見不曉得在門外站了多久的風巽。
他一身深藍色睡袍,隨意而攏的衣襟半敞,露出大半堵精實的胸膛,性感可口得讓人想一口氣撲倒;炯亮到宛如著了火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瀏覽過,尤其在她小手裡的旅行袋,停留了較久的時間。
看得出來,他黑眸裡的火光絕對不是灼熱的慾望,而是隱隱燃燒的怒火,娃娃暗暗抽氣,心虛地後退了幾步。
「妳『又』要不告而別?」
他的聲音與平時一樣溫醇,語氣一樣輕緩,可是卻聽得她手心開始緊張冒汗。
「不、不是……我到了落腳處,就會通知你。」這樣就不算不告而別了。
「落腳處?哪裡?」
「呃……」
「根本沒有,對不對?」
是她的錯覺嗎?風巽的聲音好像也著火了。
「我會找到的……」娃娃小小聲,黯然說道。
盯著眼前這張苦哈哈的小臉,風巽深吸一口氣,發揮自己最引以為傲的耐性,耐心釐清這一次的「疑難雜症」。
「這次,是什麼原因。」他問。
娃娃扁扁嘴,抓住旅行袋的兩隻小手與提帶絞在一起。好吧,既然要走,就要走得「光明正大」,這次不是誤會,不需要任何一方冰釋。
「我不可以這麼自私。」她答。
「自私?」
「嗯,自私。」她認真地點點腦袋。「我如果嫁給你,猛虎幫的人就會認為你搶了他們少主的新娘、存心給他們難堪,伍家人也會對你懷恨在心,到時候他們就會伺機找你報復、惡意砍你幾刀、順便送你幾顆子彈……」
愈說,娃娃的臉色愈蒼白,宛如能預見風巽倒臥在血泊中的下場,清眸泛開恐慌的紅霧。
原來是這件小事,她這顆小腦袋居然還在煩惱?
見娃娃說著說著又快要哭了,風巽眉頭微皺,眸子裡的慍火,也因她清眸中真切的擔憂,降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