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什麼不開懷的事,而是有件事讓我煩不勝煩。」
秦真輕顰了下眉頭,模樣十分柔弱動人,她跟他很熟,卻不知他有這樣的煩擾,她輕輕的吁口氣說:「天下竟然有事可以煩得了谷少爺你,看來是一件很難辦的事了。」
谷洞天搖搖頭,「不,不是難事,而是一件無聊至極的事,跟什麼子嗣有關係。」
秦真吃了一驚,她跟他相交這麼久,未曾聽過他有子嗣,他對自己這樣的美貌都不太重視了,竟會與別的姑娘有子嗣,她訝異的道:「谷少爺,莫非是有人以子為貴,要脅你成親嗎?要不然你為何如此的煩惱?還是那位姑娘是權貴之女,所以你才無法拒絕?」
谷洞天一愣,後來才瞭解她的意思,他開心大笑了起來,「你想錯了,不是我有子嗣,而是我是別人的子嗣。現今我的外祖父來尋我回家,天知道我根本不識得什麼外祖父,自然一概不認。」
忽地,門被打開,一身草綠衣衫的二十餘歲姑娘就站在門前。秦真一怔,看著站在門前艷光四射的姑娘,她不識得這位草綠衣衫的女子,所以她應該不是群芳樓的姑娘。
秦真還未開口,身著草綠衣衫的姑娘便說起話來,「你就是秦真吧?」
她顧盼之間有一種威勢,讓她看來容顏雖艷麗,卻完全不像女人,因為女人應該柔若無骨,而不是這樣精神奔放,自信無比,但是她看起來別有一股別人所沒有的美感。
秦真被她一問,不由自主像小孩子遇著大人似的,只會點頭,「是,請問姑娘是哪一位?」
「我名喚曲曉曉,找的人不是你,是他,所以多所打擾,請你海涵。」曲曉曉比的人就是谷洞天,而她說的話更是十分乾脆。
秦真吃驚的看向谷洞天,不曉得他怎會認識這樣的女子,輕聲歎道:「谷少爺,你認識的這位姑娘真是不同凡響!」
谷洞天看著曲曉曉,但是他一手斜撐在桌面托著額頭,態度看起來懶懶散散,使得這個樣子的他看起來有侮慢人的味道。
他慢吞吞的說:「我不認識她,但是很驚訝有女人想嫁我,想到直接衝進妓院找人。」
曲曉曉皺緊眉頭,然後又舒展開來,她對於他的侮慢只露出調皮的微笑,「我無法想像自己會嫁一個如此醜陋的男人,我想我要嫁的男人應該會比你俊美一千倍才是,谷洞天少爺。」
谷洞天其實算得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天庭飽滿,寬闊的嘴有種充滿毅力的味道,他輕輕掃視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暈眩,再加上富商巨賈的身份,使得他廣受女人歡迎。
而曲曉曉雖然說話如此污辱人,但是調皮的笑容足以打動冰冷心腸的人,讓他也忍不住微笑,所以他並沒有被污辱的感覺,頂多是覺得被擺了一道有點懊惱,但是並不生氣。
「你知道我的名字?」谷洞天抬起眉頭。
曲曉曉又丟給他一個微笑,那個笑容足以讓人目眩神迷,「谷少爺,你太自謙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不獨獨是我知道而已。」
「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在這裡,又能一眼認出我的人,想必這世間就很少了,至少親眼見過我的人並不多。」
「的確是不多,因為谷少爺你喜歡故作神秘,更是將「神龍見首不見尾」發揚到極致,見過你的人,全天下數數,恐怕還不到十個。」
「你在諷刺我?」
曲曉曉卑微的低下頭,但話語中卻不無諷刺,「不敢,谷少爺,身為下人,我是絕對不敢諷刺及侮慢你的,縱然你剛才不慎的侮慢了我。」
谷洞天對她自稱「下人」,露出大惑不解的眼神。
秦真也看著曲曉曉,低柔輕語,「谷少爺,原來她是你家的人,你本人如此卓越,就連家中的人也不俗。」
谷洞天再次搖了搖頭,「我從未看過她,她怎麼可能是我家的人,」
曲曉曉笑了笑將腰低下去,說出三個字,「我姓曲。」
「那又如何?」他毫無反應的道。
「我是曲總管。」
他的眼眸一沉,閒散的表情立刻消逝,一副不敢置信的道:「你就是曲總管?」
「是,谷少爺,我就是你外祖父派來,要來接你回家的曲總管,我全名喚作曲曉曉,是你外祖父家的總管,以後請谷少爺多加照顧。」
「曲總管竟是一個女人!」
曲曉曉嫣然一笑,笑容美麗至極,「這是顯而易見的,不是嗎?」
「那個老頭竟然用女人來當一家的總管!太可笑了!全天下沒有人會這麼做的,除了喪失神智的人外。」
「你的外祖父並未喪失神智,而身為女人,並不代表我沒有能力勝任總管。谷少爺,請你立即準備,與我回家,你的外祖父非常想見到你,也非常的想念你。」
谷洞天聳了聳肩,剛才的震驚已消逝,剩下的只有冰冷,「我想你話說得太含蓄了,我的外祖父不是想念我,也不是想見到我,而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來求我見他,對吧?」
曲曉曉不認同的道:「谷少爺,你想得太多了。」
「我很瞭解曲家到了怎麼樣一個山窮水盡的地步,田地大都已經賣了,只剩下那些賣也賣不出去、收也收不到多少佃租的田地,還有不少是荒田。曲家現在無官、無銀,靠的就是上一代祖宗的田產過日子,但是前些年荒旱,使得收到的田租更少,而欠於他人的銀子似乎更多了。」
曲曉曉將臉垂得更低,「谷少爺,請不要這麼說,表少爺正在經商,他再過個一兩年,也許會很有出息。」
谷洞天不實可否的冷笑,「那倒是有趣了,我只聽過這個表少爺鬥雞賭馬無事不幹,整天閒混,倒沒聽過他在經什麼商,難道我的消息是錯的?」
曲曉曉皺了一下眉頭,對他的說法有些不滿,「表少爺沒有你說的這麼不堪,他只是年少輕狂而已,而且他並沒有到無事不幹的地步,他一直想要闖出一番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