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谷洞天自從在妓院裡被她摔在地上後,就一直懷恨在心,時時找她麻煩,她若稍稍做錯一件事,他就會渲染成十分,好像她罪無可赦一樣,他對她從無感情,若說有的話,只是想整倒她而已。
曲曉曉全身發起顫來,思緒混亂,她抬起迷濛的眼看著眼前英俊無比的谷洞天,這樣的男人到哪裡都會有女人投懷送抱,更何況以他的威勢與地位,想得到什麼樣的女人都成,而她……
「我……」
她明明想說不要,想搖頭拒絕,但是看到谷洞天熱切期盼的眼神,她的話只能梗在喉頭,怎麼樣也無法堅決的說出來。
「曉曉,你真的好美!」
這句讚美加上癡迷的眼神,讓曲曉曉終於棄械投降,她紅著臉,將頭偎向他的頸子,伸出手抱住他,讓他完全為她除去衣衫。
接著谷洞天迫不及待的進入她,她悶哼一聲,眼淚因為疼痛而掉落,但她反而摟抱住他,品嚐著被他緊緊擁有的滋味。
這時,她才肯對自己承認,也許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愛上谷洞天了。
第八章
過了幾日,曲曉曉的身體已經康復,她原本只是太過勞累,並不是真的生重病,只要多吃一些東西並適當的休息,身體就恢復得很快。
倒是谷洞天從那一天開始,每日都來對她噓寒問暖,他都是一從藥鋪或是佃農那兒回來就來看她,顯現出他對她的重視。
而她的房間,除了送飯的婢女之外,只有谷洞天會進來,不知是她疑神疑鬼,還是真的如此,她覺得送飯來的婢女看她的目光眼往常不太一樣,讓她有些作賊心虛。
她想下床處理倉庫的事,但是谷洞天不肯,硬是要她在房內休息。他常常一進她的房間便是一、兩個時辰,心情好時口若懸何、滔滔不絕,聽得人都忘了時間的流逝,她都不曉得他竟是一個這麼會說話的人。
她常想,不知情的人,一定以為他們是在纏綿吧!
不過谷洞天本來就是一個天下惟我獨尊的人,任何閒言閒語都傳不進他的耳裡,再加上他在曲家的作風,恐怕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她則比他心虛多了,因為那一日她終於知曉自己的感情,瞭解自己原來是愛他的。對於他的噓寒問暖,她十分的珍惜,雖然有時他仍不改他那暴君似的口氣,硬是命令她要躺好,或是多吃幾口飯,但這樣的關懷總讓她心中感到甜蜜。
這日,曲曉曉仍在房內休息,她躺了好幾天,著實覺得有些無聊,心想若是谷洞天回來,她就要對他說自己已經可以工作,不需要再躺在床上當病人。
只是他不好說服,她可能得花一番工夫才能勸服他。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時候,門被輕輕的推開。
曲曉曉吃驚的看著門,因為門不是一下就被推開,完全不是谷洞天大咧咧的推門方式,但是也不像僕役般怕撞見什麼激情畫面,而且門一面被推開還一面發出聲響,像是想讓她知道有人要進來。
門開了一個縫後就停住,好像開門的人在外面偷偷摸摸的看有沒有人發現他。
「誰?」
曲曉曉一開口,外面的人飛快的閃身進來,門立刻被關緊。
人一進來後,她才知道是誰,驚訝無比的叫道:「表少爺?」
她實在難以相信,向來最注重外表的於可卿,現在完全看不出他以前的風姿,不僅蓬頭垢面,像路邊的乞丐一樣,連她離得這麼遠,還聞得到他身上的汗臭味。
「表少爺,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曉曉,你的病好了嗎?」
於可卿走過來,身上的味道極為熏人,曲曉曉硬是忍住想要捂鼻子的衝動,「表少爺,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
「我被谷洞天趕出去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胡碴的於可卿,他往常斯文、陰柔,如女人般俊美的容貌現在變得十分糟糕。她搖頭,一時不解他的意思,「你說什麼?」
於可卿苦笑道:「也不算是被他趕出去,是我犯賤,自己要出去的。」
曲曉曉握住他的手。她知道他雖然擔不了什麼大任,個性又輕浮,但是他的心地並不壞,而且兩人年紀相近,又在同一個宅子住了好幾年,他從來不把她當下僕看,兩人反而像兄妹,她非常關心他的處境,「表少爺,你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他忽然掉下淚來,「曉曉,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為我不幫你,你才生病的,對不對?」
他說哭就哭,讓曲曉曉嚇了一跳,她著急的拿出帕巾遞給他,安慰道:「我沒事的,只是累了點,休息幾天就好多了,倒是你,怎麼會一身髒?」
於可卿感動的接過帕巾,眼淚更是掉個不停,「曉曉,現在會對我好的人只有你了,都是我害你累得病倒,你還對我這麼好。」
他哭得哽咽,情緒激動,曲曉曉拿過他的手裡的帕巾為他拭淚,「表少爺,我已經沒事了,你剛才說谷洞天把你趕出去,真的嗎?」
於可卿的情緒漸漸平復,他搖搖頭,「也不算真的是,那一日你生病,我……」他慚愧的低下頭去,「我卻在妓院裡逍遙,谷洞天把我捉回家,痛罵我一頓,我原本覺得很慚愧,但是一直跟著我的人鼓吹我分家,他說曲家有谷洞天在,我以後恐怕什麼都拿不到,而且曲家的每個人都怕谷洞天,我拿什麼跟谷洞天拼?
他說得天花亂墜,我又耳根子軟,那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被勸服了,我向爺爺提分家的事,爺爺沒說什麼,只說交給谷洞天負責。」
「谷洞天就什麼也不給你,把你趕出去嗎?」
於可卿急忙搖頭,「不。谷洞天只是回來幫我們曲家,好像沒有要繼承曲家的意願,他聽了我的話,就說把曲家全部的家財都給我也無妨,於是他拿出帳本,一條條的算給我看,我沒有耐心看,谷洞天就把盈虧簡明的告訴我,曲家是沒有錢財的,所以他以谷家的名義買下曲家的佃地跟藥鋪,把銀子全部給我,又因為谷洞天要這棟祖宅,所以祖宅是他的,我便不能再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