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頭子當然不曉得浪破天如何打算,他只感覺到浪破天似乎很滿意雲若仙,但帶個第一名妓回去,而且通告王府裡的人她是未來的王爺夫人,那第一個要拿第一名妓開刀的一定是舅夫人,不過看王爺的神色,這件事似乎是有預謀的,然而王爺的家務事他當然不敢管,而且是管也管不得的,他只好遵從命令,「是,王爺,我立刻快馬加鞭回去稟報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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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官道之後換騎馬,雲若仙馬騎到屁股痛,她一直在等機會偷跑,雖然賣身契被浪破天拿走了,但是說實在的,那只是一張紙,只要她跑得不見人影,那根本就影響不了她。
她想去找錢出入,雖然以前跟他住在一起時,總是罵他不會賭還賭,欠下一屁股債,但是他是個好人,真的沒在身邊就讓人有點想他,他那個濫好人,希望不要吃了什麼人的暗虧才好。
「你會累嗎?」
浪破天策馬騎在她的身邊,低下頭來問她,口氣很溫和,也很溫柔,這麼一問,又讓雲若仙降低對他的厭惡感,這個人若是好好說話,不知要迷死天下多少姑娘,偏偏開口就愛嘲諷人,笑容又陰陽怪氣的,真讓人搞不懂。
因為他說話很客氣,她也就很客氣的回應,「還好,多謝你的關心。」
他對她的回話露出奇怪的表情,「耶,我不是關心你,而是關心我的馬,我是在問我的馬會累嗎,不是問你,你幹什麼回笞?還有,你若太重會壓得我的愛馬喘不過氣來,你騎一會就下來用走的,知道了嗎?」
竟被貶低得連馬都不如,她臉紅到脖子,指著他的鼻子怒問:「你……你什麼意思啊?」
他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擺明是在逗她,「你幹什麼又生氣了,我跟我的馬說話,又哪裡礙著你了?」
「你是故意來惹我的,對不對?混蛋,輸人不輸陣,我跟你拼了,連今早的帳一起跟你算。」
雲若仙不怕死的從馬上跳過去,掐住浪破天的脖子,他的馬受到驚嚇,仰天長嘯,把他們兩人摔下去,她不禁失聲尖叫,而整個馬陣更是亂成一團。
代理守衛領頭身份的人臉都白了,若是王爺有個意外,他們是萬死都贖不回來的,他嘶吼大叫,「控制馬匹,別踩到王爺。」
其餘的守衛立刻控制住馬匹,而浪破天在落地前捉住雲若仙的腰,利落的一個翻身,在空中劃出弧線後抱住她穩穩的站立在地面上。
雲若仙驚得臉色發白,而他依然一把香扇在手,他打開扇子,替她扇風去驚,若有所指的感歎道:「你的脾氣這麼壞,希望上天保佑,否則不知道你能否活到與我成親的那一天。」
守衛的人群集跪在浪破天腳前,一個個惶恐不已,「王爺無恙否?」
「沒事,好得很,一個小小的落馬,傷不了我的,大家繼續趕路吧。」
雲若仙終於聽懂大家喚他什麼了,她慢慢轉過頭,一臉震驚,「等一下,他們在跟誰說話?」
「當然是跟我們說話,他們的臉都對著我們不是嗎?」
「我不是王爺對不對?我很清楚我是雲若仙,絕對不可能是王爺,而且我也沒在做夢,所以是……」她的臉色有點變了,想要笑,卻笑得有點僵,「喂,浪破天,你唬我的吧,王爺又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來跑去沒事幹,所以你不可能是王爺對不對?」
浪破天搖扇輕笑,姿態俊雅,宛若仙人,他說出讓她震驚至極的答案,「唉,不幸的是,我剛好就是那個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來跑去沒事幹的王爺。」
第四章
雲若仙呆怔了好幾秒,隨即像被欺騙的反駁道:「你根本就不像王爺啊!我以為王爺都是行為非常端正,一把長鬍子,說話官腔很重的人,你哪裡像啊,騙人的吧!」
「我是沒有一把長鬍子,但你怎麼能斷定我的行為是不是非常端正,官腔是不是很重的呢?」浪破天搖搖扇子,他說這些話時並沒有笑,英俊的面容透著嚴肅,顯露出迫人的氣勢,而這份氣勢讓她一怔,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把扇子闔起,他似乎已經瞭解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不過你也別想給我打什麼鬼主意,要是你跑了,我這個王爺就以你偷竊王府貴重東西的罪名,把你像賊般捉回來,到時你若吃了苦可別怪我無情!」
「啊,你說什麼?」這麼沒道理的話,她是第一次聽見。
他用扇子一挑她的臉,神情跟動作都很不正經,但他含笑的英俊面孔就在眼前,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不斷放電,搞得她心慌意亂。
「你偷走了王府最貴重的東西,還不承認?若讓你跑了,王府豈不是垮了。」
「我連王府都還沒進去,怎麼偷東西啊,你別亂說話!」
浪破天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上,調情的道:「我的心難道不是王府裡最珍貴的東西嗎?你偷走了我的心,若是讓你帶著我的心跑了,我無心公務,王府豈不是垮了。」
雲若仙窘得說不出話來。
他很滿意她的啞口無言,再度把她抱上馬,像安撫小孩子似的拍拍她的面頰說:「乖一點,若仙,我們還得趕路,別再發脾氣了喔!」
守衛與女婢個個張大眼看著眼前這一幕,皆難以置信,相信回到王府後,這個事情一定會到處傳誦,而且還會讓府裡的人嚼上半個月的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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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直在趕路!
雲若仙第一次知道趕路是什麼狀況,他們直到太陽落下才住客棧,一進客棧她便倒頭就睡,而太陽剛出來她就被叫起來,像趕鴨子上架似的架上馬,她累到根本不想說話,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睡覺。
她總是這麼累,所以對永遠一臉清爽、一身白衣,而且笑容足以電死人的浪破天就愈看不順眼,憑什麼他們都是一起趕路的,但是他看起來都這麼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