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告訴自己,這當然不是動情的跡象,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會看上這種女人,他是氣憤,以及報復的念頭在他心裡激盪著,所以他才會有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對,絕對沒有錯,他一定要整倒華瀲灩,非要看她跪在他面前服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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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天後,揚州的官員跟富商均想要把自己的女兒或妹子介紹給觀銷紅,每日來別館拜見他的人簡直是絡繹不絕,讓他忙得不可開交,更別說邀請他到家中作客或一塊出遊了。
觀銷紅一一接受這些人的邀請,對於他們找他出遊,他也都不回絕,但只開出一個條件,不論到哪裡,必定要有天下名妓華瀲灩作陪他才去,否則,他絕不會踏出別館一步。
天下名妓華瀲灩本就不易請得到,除非有名貴的寶物或名人的字畫,否則很難見到她,現今在觀銷紅的一句話之下,華瀲灩的身價愈漲愈高,更是炙手可熱。
而那些富商跟官員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紛紛拿出自己絕對不可能公開示人的寶物跟價值連城的字畫請華瀲灩出遊,以便能邀請到宰相觀銷紅。
有人暗地傳說,觀銷紅迷戀上了華瀲灩,所以才會每次出遊都必定要她作陪。
當然也有人持反對意見,因為若是觀銷紅真的迷戀上華瀲灩,又為什麼自己不去天香樓,反而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見她呢?
當然整個揚州里的傳言各不相同,但是華瀲灩跟觀銷紅的關係曖昧不清,是大家一致同意的事。
第五章
美麗的河上,有幾艘船正在泛游。
華瀲灩白皙如玉的柔荑輕輕的搭住一個侍婢的手,走上船,她柔弱的姿態美麗無比,窈窕的倩影更像朵水仙在風中靈巧的飄動。
「華姑娘真是美啊!」船上的某位陪客看著這一幕,嘴中禁不住喃喃自語,連眼睛都看得癡了。
旁邊的人雖然沒有應和,但是陶醉的表情顯露出與方纔那位陪客同樣的心情。
觀銷紅嘴角輕撇,禁不住冷笑一聲,這些人若是看到他那日到天香樓去時,華瀲灩的那副樣子,絕對會嚇得亂竄。
因為觀銷紅是主客,所以華瀲灩蓮步輕移的走向主人,也就是縣官問安後,便來到觀銷紅的面前。她低著頭,美麗的黑髮輕輕的垂在肩上,姿態可人的柔聲低語,「觀大人萬福。」
聽到她的聲音,觀銷紅心裡忽地湧起波動,他不理會這個波動,只專心的把心思固定在厭惡的感覺上。嘖,這個女人還真會作假,他揮了揮手,不客氣的問:「華姑娘,今晚要為我們帶來什麼樣的曲子?」
「觀公子想聽什麼我就彈什麼,只不過……」她說得很小聲,但是大家都十分注意聽她說話,所以沒有任何人錯過這個「只不過」。
縣官問道:「只不過什麼?」
華瀲灩沒有抬起頭來,依然低垂著頭說:「只不過觀大人當日嫌棄我的琴音難以入耳,要我在他面前絕不能彈琴,既然我的琴音難聽,恐怕我的舞技更入不了觀大人的眼,我……我……」她說到這裡時,聲音顫了一下,像要哭了一樣,「可是觀大人又說,一定要我陪同出遊,真不知觀大人是何居心?」
聽她這麼說,所有敵視跟不滿的眼光全投注在觀銷紅身上。
觀銷紅見華瀲灩當著眾人的面數落他,不禁氣得對她怒目而視,這女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四兩撥千斤的道:「華姑娘,想必那日我正巧在睡夢之中,剛好被琴音擾著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切莫在意。」
縣官忙著打圓場,「是啊、是啊,華姑娘,以觀大人的身份跟見識,怎麼會說你的琴音難聽呢?就請你快為我們彈一曲琴,跳一段舞吧。」華瀲灩輕輕的應和一聲,眼角卻瞥視觀銷紅,擺出一抹得意的笑顏。
觀銷紅氣得撇開臉,若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他一定毫不客氣的離去。
他坐在那裡,聽著華瀲灩的琴音,看她曼妙的舞姿。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跳舞,她身體輕巧的跳躍,綵帶隨風飄拂,衣衫也像彩蝶展翅般飛舞。
他將目光移向同座的男人,一一的掃視,見到所有男人全都看她看得目不轉睛。他自然知道下流一點的人腦子裡想的絕不是她現在的舞姿,而是她曼妙會引人遐思的身體,他忽然煩躁起來,有種想脫下衣衫,把她整個包起來的衝動。
只是他並沒有順服這個衝動,不過他的心情十分不悅,按理說,只要他還沒有退婚,華瀲灩就是他的未婚妻,他有責任管教她,更有責任不准任何男人用眼睛吃她豆腐,但他不想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像這種奇怪的女人他絕對不要。
他才剛這麼一想,見她的眼光有意無意的瞥向他,他的心像被刺了一下,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對女人從來沒正眼瞧過的他,雖然不是沒碰過女人,只是還沒有任何女人能引起他這樣的感覺。
他不自覺的看著華瀲灩披散的長髮,黑白分明的眼睛,逗人的櫻桃小嘴,然後目光漸漸移到她的胸前、腰肢跟美麗的小腿。
華瀲灩最後繞了一個圈,那個圈繞得十分完美,陪客們一陣喝采。
她行禮答謝,但是當她抬起頭來,汗水淋漓的朝他頑皮的微笑時,觀銷紅握緊手掌,只是這麼一個挑戰的笑容,竟讓他的身體有所反應,而且反應十分強烈,天啊,他該不會是瘋了吧?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華瀲灩並不曉得他內心的掙扎,給他一個挑戰的眼神後就懶得理他了。她用香帕擦拭汗水,走到主人面前輕聲道:「縣太爺,聽說你這次找我來,是有價值連城的寶物嗎?我可否觀賞?」「我也不知它是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但是我千辛萬苦找到的,應該不會是西貝貨。」